四大尴尬部门
清官和浊官这事儿,你未必真见过,但只要在机关里熬过两年,有点闲谈,总能听说,那些岗位里头有“肥瘦”,还有更玄乎的“清浊”——有些位置,坐着体面爽快,家里老人都能放心给你烧纸;有的,却让人心里发毛,连自家媳妇都嫌晦气。说起来,清朝那帮大员们,讲究的不是只看俸禄,关键是你坐在哪个衙门,干哪种差使。到底怎么个讲究?今儿咱们聊点内里——是清还是浊,不全是看你官帽顶多高。
老话说得有趣,清流也能混浊水。到了清代,比起唐宋那些年头,官场里的分水岭早就淡了不少,大多数衙门,都有点说不准的地方。可要真让科举出身的汉人大员挑,他们骨子里还是对有些活计打心眼里藏着几分嫌弃。讲白了,像翰林院、詹事府这类主搞文章政务的,人人都愿意去。可要是分去哪儿?有那么几个部门,一听名字就让读书人皱眉——“浊”,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咱们先说刑部,名气不小,是全国司法的龙头,谁听都觉得要讲法度讲公正。可奇怪的是,这地方可是没人抢着地往里钻。刑部衙门里,什么案子都见——举国的大案,冤家对头,秋审的时候更热闹,死囚犯压上一批。你说咱老百姓,命最紧要,不管你信不信,古人迷信那些报应,下手判决总有点迟疑。村里老人也常说,杀伐太重,累人折寿,还连累自家子孙不顺。嘉道年间,刑部的老尚书,干了三十来年,案子过手好多条命,儿子孙子偏偏又一个个早夭。家里人哪还敢叫他干下去?一边神神叨叨地说是“杀气太重”,一边劝他赶紧辞了。
其实尚书、侍郎那些头头,手里活相对体面,处理文案多,不用真到刑场里观血。最倒霉的是那些具体办案的司官,还有所谓“监斩官”,每到秋天,京城打鼓敲锣,大场合里要站着亲眼看人头落地。有人说这是“出面显威”,但细细想来,满大街谁会羡慕这种官?今日春风得意,明日也许夜里梦见白衣冤魂,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事。
工部也不受待见。工部听起来沾点技术含量,国家的桥梁、宫殿都归他们管。说起来能捞点油水,可是大多数科举出身的清流文士,却宁肯蹲在书房里喝茶,也不想跑工地灰头土脸。根子还在于,那些年工部地位最低,下级里头有许多工匠、杂役出身,人心里难免有点三六九等。你要让才子诗人一大早下田查砖查木,心思还哪儿顾得上作诗?清代虽说好些,但大体上故事没变:进士穿官服,一头扎进工地,心情能有多美?
说到宗人府,那可真是皇家的“管家”。宗人府官员,常常要对着一屋子的皇亲国戚。“近支、远支、什么觉罗”,各种大姓小姓都要管,管啥呢?户口本、嫁娶、人口清点,细致琐碎得像片警。汉官虽说是“文字差”,其实就是皇家的秘书加民政局打杂。给皇帝效力人人都说高贵,可要给一屋子宗室来回跑腿,内心总觉得少了点光彩——更别提陪着那些游手好闲的表哥公主侄子,满京城“调解邻里矛盾”。能干得起劲才怪。
光禄寺听名字豪华,其实是管饭的,后勤大管家。祭祀大事要出场,官员要亲自挑牛羊,监宰的活儿得做。忙活一天,还得将祭品一份份送到各衙门。何止辛苦?还让人觉得有种“汗脚气味”——做惯了风雅文事的人,熬这个差使,大半都是打算混够年头,赶紧挪窝。皇帝有点意思,他心里明白,这种吃力活,总不能让一个人背一辈子,大家轮流磨破皮就是。
再说乐部。理论上说,音乐高雅,是礼的一部分,怎么也比吃喝祭祀体面多了。可实际上,乐部下头有个老来头的“教坊司”,里面什么出身的人都有,三教九流,还夹着“戏子、罪犯家属”,个个来头不正。演奏的大朝会、典礼也许气派,往日里,却让人觉得不够“干净”。文官就算琴棋书画再拿手,若要扎进这里,每次和民间匠人打交道,总有点羞于启齿的味道。喜欢音乐是一回事,去那里就职,可不一样。
钦天监这个衙门,乍一听仿佛高深莫测——天文、历法、观星象。可在大多数士绅眼里,说白了,就是“朝廷里的算命大师”。说不定谁家祖宗就是街头摆摊的风水先生,如今进了庙门才算官员。读书人打小就看不起这种门道,到了钦天监,多少有点自觉“低人一等”。不过,这活儿也门槛高,没这方面的真本事,你想去都不成。
说了这么多,别以为这都是脑子里的成见。科举路子出来的士人,家里、坊间、同行,哪个不是看重“体面”?真想升官发财,还得挑门道。倘若分到翰林、詹事办文案,清流自重,走到街上能挺起腰板。分去刑部、工部、乐部这些位置,哪怕帽子顶得老高,心里也在琢磨调转的路子。至于那些年剩下的杂门冷衙,没人愿意真扎根,能混过一年是一年。
其实这背后,说到底是人心里那点讲究。这年代,谁不想着少沾晦气、多留体面?刑部尚书,为了活命辞官;工部司官,白日心思游离;宗人府书吏,人前总是弯着腰。职位清与浊,未必全凭制度,更像是官场里的一股暗流,有时候就栓在你心头那根弦。
这故事说到这儿,也不是非黑即白。或许在那些皇帝的眼里,这些冷衙杂门都不可少;可在官员们自个心里,什么贱、什么吉,还是各有所思。我们如今也会在小单位里挑活计,论升迁,比体面,多讲些人情冷暖。说到底,古今不一,只是身在官场,谁都有点自己的算盘——是不是只有在清流之地,才能活得无愧?还是真正的好官,不论清浊,都能安身立命?这一桩桩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当年的官员也想不明白——终究留给后人自己去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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