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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年前我当兵时,部队有位群联干事名叫郑志敏,是北方人,特爱吃面,人送雅号“面干事”。


  “特爱”到何种程度?众战友总结说,老郑吃面条:头碗不吭气,二碗点点头,三碗说两句,四碗端回去。


  啥意思呢?


  就是说,盛了头一碗,只顾呼噜呼噜吃,那是顾不得说话的;第二碗,有人问,老郑,又盛一碗?仍是边呼噜边点头,顾不得说话;直到第三碗,肚里打住底了,才腾出嘴来说上两句,这面条不错、不错,好吃哩!三碗下肚,盛了第四碗,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胃不好,不能吃得太饱,我端回去,饿了再热着吃。


  那时,或许是粮食流通问题,或许是军队供应问题,南方部队多吃大米,很少吃面。每周六吃一回面,那是公认的改善伙食。这对于爱吃面食的北方人来说,特不习惯、特馋面。尤其像郑干事,吃一回面当过年。周末听说晚上要吃面了,中午就开始空肚子,只喝米汤不吃饭,好在晚上多吃一碗。


  有一次礼拜天,机关通信员小赵不知从哪里弄了二斤面粉,说,郑干事,咱中午擀面条吧?老郑一听就高兴了,说,好啊!我屋里有锅有电炉,正好下面条。


  小赵擀好面条,下到锅里,才刚一泛滚,老郑就等不及了,拿着筷子就往嘴里捞。


  小赵说,郑干事,才刚泛滚,还不熟哩。


  老郑说,我不吃,我尝尝、尝尝。一边捞,一边蹲在地上,伸着头朝面条上凑。谁知那电炉漏电,带水的面条就成了导体,老郑的嘴巴刚伸到筷子挑着的面条上,就被连着锅的面条导了电,“呼嗵”一声就电了嘴,坐倒在地上。人倒了,手还举着筷子,嘴也还在吸溜着那根面条。


  小赵咬住拇指强忍笑,说,郑干事,你不要紧吧?


  老郑咽下面条,站起身说,没事、没事,换炉子,看我还吃不了你哩。


  一通折腾,这顿面还是吃上了。


  小赵一边吃一边笑着说,怪不得大家都叫你“面干事”,你还真是个面干事哩!


  就这样一位嗜面如命的人,能够守着面条锅不尝一根,你信吗?


  那是暴雨成灾的一个夏天,突如其来的山洪冲毁了驻地周围乡亲们的房子,部队立刻投入紧急救援。


  营救出来的老乡们被安排在大礼堂里,首长说,老郑,你别再下水了,就解决这一礼堂老乡吃饭的事吧。


  老郑拧干滴着水的衣服,从连队调集了三口大行军锅,集中了几箩筐碗筷,对炊事班长说,人多,蒸大米恐怕不赶趟,煮面条吧。炊事班有多少面?


  炊事班长说,有400多斤。


  那就支锅,擀面条,给老乡们做饭吃。


  三口大锅一锅一锅的面条煮着,老郑给老乡们一碗一碗地捞着,直到400多斤面全部下完了,老乡们都吃饱了肚子,打起了饱嗝。


  炊事班长笑着说,面干事,我还说等老乡们吃完,给你好好下两碗面吃呢,你看……


  老郑舀了碗面汤,说,喝碗面汤,咱们都喝碗面汤吧。喝罢,倒在礼堂旁边的帐篷里睡着了。


  编审:丁增义 袁丽萍


  原题:“面干事”吃面


  :高怀昌


  小编:陈洪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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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面干事”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