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生人——我的人生轨迹
六十年代生人——我的人生轨迹
文/清平乐
头条上越来越多的文章,在描述六十年代生人的过去今天和未来。有的人骄傲自豪,有的人感叹不公,有的人沾沾自喜,有的人怨天尤人……总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人,家庭出身不同,人生经历不同,走过的坎坷不同,就会站在不同的角度,发出不同的感慨。 我出生在六十三年农历六月。国家三年低标准饥饿年代,我仅仅赶上了个尾巴。因为,母亲生我的时候,竟然还能在第二天起来去地里捡麦子。母亲把捡回来的麦子,用手掌捻搓出麦粒,放到蒜臼子椿烂,再放到锅里煮成糊糊状,嘴对着嘴为我,就像鸟儿吐哺小鸟。母亲说,麦粒煮的糊糊汤,那个香呀,香的她喉咙都不由自主,真想一口咽了下去。母亲说,如果她咽了下去,我就饿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母亲故意露出坏坏的笑。我听了则感觉暖暖的疼!母亲已经饥饿了三年了,村里有一家人已经死绝了,连埋的人也没有,队长喊了几个走路都摇晃的人,和泥把这家人的大门给封住,不要让狗把尸体给吃了。村里更多的人则趁着黑夜民兵连长睡着了,拖家带口的背井离乡去逃荒。我健壮高大的爷爷和年仅二十四五岁的父母,都是四肢浮肿,走路打晃。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知道明天早晨还能不能醒来……所以,六十三年夏季,我出生的时候,能喝到新麦子熬住的面糊糊,那是一种滋润心田的甘甜感觉!那是一种死里求生的后怕窃喜!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希望叹息!我作为家里的长子长孙,一出生就备受亲人关注,受到家里人的特别眷顾。因为,我同时还是母亲娘家人后辈里,第一个出生的人。我的外爷爷没有文化却智商极高。他老人家给我起乳名“高产”,表面上是说,走出了饥饿,迎来了丰收,人们再不用挨饿了。可是,我的外爷爷为什么不给我起名叫“丰收”呢?当年,史丰收的大名风靡一时,我就在想我也应该叫“丰收”呀!可是,我的名字叫“高产”。几十年之后,我突然醒悟。外爷爷给我起乳名,这与他识不识字根本没有关系,因为,我的外爷爷姓“高”。哈哈哈,也多亏了我的爷爷大字不识一个,否则,依他的脾气非把我外爷爷骂个狗血喷头。当然,我的父亲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他从来不会斤斤计较这些琐事。但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在我们苏北那里,后生起名字决不能跟长辈重字。父亲明明知道我的二舅叫“某松”,他就给我起了一个字的名字叫“松”。他还得意洋洋地解释说,我们反正离老家远,无所谓嘛!所以,我的姓随父亲,我的乳名却随了母亲。谁能否认两家人各怀心事,不是在我的姓名上“明争暗斗”呢?六十三年后,我在父母亲的父母亲家之间来回穿梭,横行霸道。母亲后来告诉我,外爷爷请客做席的小青花瓷碗,让我给打得一个不剩。我吃一次饭,打碎一个小青花瓷碗。 我父亲四岁失母,所以,母亲没有婆婆。母亲要在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我只能叫开大舅或者二舅帮忙看护。二舅比较老实心细听话,他看护我的时间多一些。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贪玩是避免不了的,所以,母亲没少熊他甚至是揍他。不管怎么样,我像皇子皇孙一样无忧无虑的发芽抽穗,慢慢成长起来。尤其是在苏北老家,虽然是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却并没有吃多少苦。一路茁壮,一路顺风。我的青春期骚动不安,有一次惹母亲生气。母亲哭着说,要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就不给你喂糊糊喝,饿死你算了。母亲说罢,大哭不止,我心思大乱,再也不敢随心所欲的造次了。我值得庆幸的是,父亲由于家里没钱上学,他勉强高小毕业。所以,他对我上学读书寄予厚望。虽逢特殊时期,并不影响他教育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1979年,我从教学质量非常一般的四中,经过考试上了教学质量一流的二中,并分到了重点班。一年级学理科,二年级改学文科。只学了一年文科,就很荣幸的考上大学,成了当时的天之骄子。我的大学梦想是文学家,或者学习中国历史。我的志愿填好了,碰到班主任戴老师,他说,今天来了一个新大学的招生通知,你把这个学校也填上志愿。结果,正是这个新大学把我录取了。还是一个后来才知道的热门专业——经济学。正是这个专业培养了我,成就了我,让我一生的事业虽然没有多么辉煌,却顺风顺水一路坦途,且比上不足比下有多有余。所以,我是一个六十年代的生人,恰好赶上国家生育高峰,大家上学难,就业难,结婚难……总之干什么都要拥挤都要排队。又遇到计划生育政策,我们只能是独生子女。但是,我个人却如过江之鲫,虽激流回旋却翻江倒海势如破竹,人生道路颇为顺利,不言自喜。如今退而不休,业有专攻,回归高等教育岗位,以苦为荣,颇为自豪。儿子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双一流大学读本科,复旦大学攻硕士,又考上厦大母校读博,未来可期,不再虑矣。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心快哉!2024.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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