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母忧是什么意思推荐文章1:《元音遗响》张达新考

  :向志柱(湖南省社会科学院文学所研究员)


  《元音遗响》被收入《四库全书》卷一百八十八,并获得四库馆臣很高评价。又因关涉遗民、隐逸文学研究及地域文学研究等,一直受到学界关注。《元音遗响》系胡布、张达、刘绍三人合撰。学界结合地方史志及各类诗集和碑刻,对胡布、刘绍作了较翔实的生平考证(参见王媛《〈元音遗响〉考》、《元人总集叙录·元音遗响》),但对张达的研究,却一直付诸阙如。笔者新近检得新资料,恰好可以推进《元音遗响》的相关研究。


  《元音遗响》目前通行本是四库全书本,卷一至卷八题元胡布撰,卷九题元张达撰,卷十题元刘绍撰。对生平仕履,《四库全书总目》云:“三人皆元之遗民,而他书罕称其诗者,且亦罕称其人者,故其出处莫之能详。”仅提及“布字子申,达字秀充,皆盱江人;绍字子宪,黎川人也”。但国家图书馆藏钞本三册(12行21字),卷一至卷八题“盱江胡布子申撰述,后学张烈光启校刊”;卷九题“古盱张达季充遗稿,盱江胡福元泽类集”;卷十题“黎川刘绍子宪遗稿,盱江胡福元泽类编”。上海图书馆藏抄本同。对张达之字,《总目》作“秀充”,但钞本作“季充”。杨绍和《楹书隅录续编》卷四、傅增湘《藏园群书经眼录》卷十八、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等著录钞本时均未指出四库本和钞本的此处异同。又抄本未受到学界的充分关注,缺少“张达”“字季充”“张季充”的过渡,问题一直没有突破。


  笔者发现国家图书馆藏本《续真文忠公文章正宗》卷二十四收录王英《张氏族谱序》:“建阳知县张君光启,修其家谱成,谒予请序。张氏其先居京兆郿县,至宋横渠先生式倡道学于关右,师表百世,屹为儒宗。先生之四世孙选,为京西团练使。靖康末,扈从南幸,因从居盱江。选生一俊,监广州都作院。一俊四子:震雱雲霖,皆贵显。而震为皇城司检法、舍人检法,三子:日明,淛江帅干,号梅庄;日靖,湖广制干;日中,通判守兴化军,起兵应文丞相,死王事。日明之子克己,克己生士元,士元生玄玮,二世皆弗显,然亦读书为士。玄玮子季充,洪武初以明经荐授济南府教授。季充三子:曰庠、曰序、曰雍。庠以孝廉征入朝,凡两迁,为石首县主簿致仕。序有隐德,二子,长曰履道,孝感县丞;次即光启也。自光启泝而上至横渠,凡十有七世。”王英(1376-1450),字时彦,号泉坡。江西抚州府金溪人。永乐二年(1404)进士,入选翰林院庶吉士。正统初进礼部左侍郎。南京礼部尚书致仕。《明史》卷一五二有传。该序系王英应江西南城张光启所请而作,然现存《王文安公诗文集》十一卷,未见该文。《续真文忠公文章正宗》卷五还收有邹矩《张子字说目》:“旴江张君季充既父,有三子而命之名。于是长曰庠,而字以孟虞;次曰序,而字以叔夏;幼曰雍,而字以孺文。”邹矩洪武初以通经儒士,荐任南城县学训导。邹矩与张季充交游较久,为张季充的三子“命名”之义予以阐释。


  王英和邹矩二文的发现,可以藉此厘清张达家世的基本情况。张达字季充,或号既父,系著名理学大师张载横渠先生的裔孙。其祖士元,父玄玮,皆读书不仕。张达有三子:长子张庠,字孟虞,以孝廉征辟,两迁为湖广荆州府石首县主簿致仕;次子张序,字叔夏,因诖误谪戍辽海,早逝;次子张雍,字孺文,亦早逝,其妻刘氏以节妇在正统三年受到旌表。其孙男可知者有三:张序长子张理,字履道,孝感县丞;次子张烈,字光启,以字行,以贤良荐任上杭县知县,再迁建阳县知县;张孺文遗孤张熺,字履善。


  遗憾的是,张达生平事迹不详。据邹矩《虚直轩记》,张达在盱江曾建书斋“虚直轩”。《谱序》提及张达“洪武初以明经荐授济南府教授”,《(正德)建昌府志》卷十四“选举·荐举”载:“张达,字季充,以明经荐任山东济南府学训导。”但无论是“教授”还是“训导”,张达由元入明,乃不争之事。张达不宜再称元遗民。


  张达入仕新朝的发现,使得原有的相关论断需要修正。如《四库全书总目》“三人皆元之遗民”,朱彝尊《曝书亭书跋》“及洪武初,此邦隐居之士犹撰《元音遗响》一编”,曾燠辑《江西诗征》卷三十六“达字秀充,南城人。入明,抗志不仕,与胡布刘绍齐名”,《钦定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九十七“三人皆元遗民,而他书罕见。故其出处莫详”等等,皆为误判。现在《元音遗响》的三位,至少有刘绍、张达在洪武初仕明,那么《元音遗响》当不属于元遗民诗集。陈田《明诗纪事·甲籖》卷十二曾予以辨正:“布字子申,达字季充,皆以隐居终。惟子宪入明,曾通仕籍。《提要》云‘三人皆元遗民’,缘编辑者既题《元音》。而子宪在明初,名不甚著。故误称遗民耳。”题名“元音”二字,或有他意。四库本题《崆峒樵音》,钞本题《悾恫樵音》,值得注意。


  因张达家世的厘清,笔者发现《元音遗响》中胡布有多首诗赠张达父子。《元音遗响》留存多篇胡布题注或序赠刘绍之诗,可知胡布与刘绍系姻亲关系,但二人与张达关系如何,学界无考。《元音遗响》卷三《张子玄画梅诗》,题注“为季充先生赋”,即胡布题赠张达。“清河之子铁石肠,寒玉为操冰为裳。湘帘风静小窗夜,月澹梨云飞梦长。梦中仿佛孤山下,西湖处士知我者……补之写手近代奇,清河独帅王会稽。平生自得冰玉骨,脱略毫素回天机。闽南十九征挥翰,万幅瑶花苍铁干。”卷四《君子行》,题注“奉寄玄玮张先生”,即胡布题赠张达之父;卷一《南山秋灏轩》,题注“为张孟虞作”,即胡布题赠张达长子;卷三《题画》,题注“为张孺文作”,即胡布题赠张达第三子。赠送张达次子张叔夏的诗,现确定的有二诗,即卷四《归隐图》,题注“为张叔夏作”;卷五《有道写寄叔夏隐士》。另卷五《偶题四首寄张隐士》(耕凿此山中),此“张隐士”是否就是张叔夏,待考。但该组诗与张叔夏相关可能性很大。可见胡布与张达家庭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惜的是,胡布的题赠诗未透露出较多的可供考辨的生平信息。


  因张达家世的厘清,《元音遗响》的刊刻问题亦得到合理解释。《续真忠文公文章正宗》卷三十九连续收录“张季充”诗21篇(均见于《元音遗响》),仅在首篇署名“盱江张季充”,严重破坏《续真忠文公文章正宗》作为选本篇下署名的通例,实与张达之孙张光启在建阳知县任上“捐俸刊刻”时“入私”相关。而钞本《元音遗响》卷一至卷八卷端题“后学张烈光启校刊”,由其署名可知,张光启系张达之孙。《江西诗征》卷三十六“张达”条:“张启尝辑三人诗为《元音遗响》”。虽然把张光启误作“张启”,但也说明了《元音遗响》是由其编辑。张光启生年不早于洪武五年,卒年不迟于正统十二年。永乐十五年(1417)至二十二年(1424)任职上杭知县,因丁母忧去职;宣德二年(1427)至正统二年(1437)三月任职建阳知县。张光启校刊《元音遗响》,不按照常理校刊其祖张达的诗,似乎与卷九、卷十署名的“盱江后学胡福元泽”有意交换,似有隐衷。校刊很有可能在其未荐任之时,即永乐年间。(详参拙文《张光启家世及相关问题考略》,待刊)《元音遗响》所记胡福应是名福字元泽,当属胡布后人。待考。


  《光明日》( 2022年08月22日13版)


  : 光明网-《光明日》


  丁母忧是什么意思推荐文章2:清史四书·康熙奇局丨帝师之子疯狂坑爹,吓死超级学霸

  :向敬之


  出版:上海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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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初“昆山三徐”,系亲兄弟,皆有文名,都是超级学霸。老大徐乾学和老二徐秉义为康熙朝探花。老幺徐元文少小沉潜好学,考取功名最早,成绩也最好,二十五岁高中顺治十六年(1659)的状元。


  顺治帝在乾清门召见徐元文,抚慰有加,回宫后兴奋地向孝庄太后告:“今岁得一佳状元。”(《清史稿·徐元文传》)赐冠带、蟒服,封翰林院修撰。


  顺治皇帝多次召见大自己三岁的徐学霸谈心。某日,徐元文扈从到西苑,顺治赐他乘御马。他写下“空传枚马金门侍,只倚雕虫事武皇”,纪念如此殊荣。


  浙江天童寺住持道忞禅师奉诏进京,顺治帝带着“学士王熙、冯溥、曹本荣,状元孙承恩、徐元文,至方丈问法”。事毕,徐元文没有对方丈表示谢意。喜好佛法的顺治帝也没有难为他,反而介绍:此人大有见解,是朕亲自选拔的状元。


  顺治帝很喜欢这个御用文人,但因过早驾崩,没有及时重用他,给予高位。或因徐大人陪同(未必是赞同),顺治帝爱佛法不爱江山,康熙冲龄践祚,四辅臣对徐状元并不礼遇,在同意他对有人奏停乡试副榜提出的反对意见后,借着江苏巡抚朱国治搞出的奏销案,将拖欠钱粮的徐元文降职调任銮仪卫。


  按理,徐元文是先帝宠臣,先帝留下的四辅臣本可以干预,但索尼等人并没有出面,而是批准徐元文请假回家,分辩事情原委。


  解释不是难事,徐元文却花了四年时间才得以澄清。康熙八年(1669),鳌拜倒台,幼主亲政,结束了四辅臣的执政时代,也结束了徐元文的蹉跎岁月。好学的康熙帝对于徐元文久仰大名,分派他到陕西担任乡试正考官,迁任秘书院侍读、国子监祭酒,充经筵讲官。徐帝师“闲雅方重,音吐宏畅,进讲辄称旨”。


  少年天子对三十五岁的老师很满意,就连不服管教的八旗子弟都很敬畏徐师傅。康熙帝说“后人不能及也”,升其为内阁学士,改翰林院掌院学士,充日讲起居注官。徐师傅在朱子《通鉴纲目》中选择有关国君品德、治国理民的事例为康熙帝讲读。


  康熙帝称赞他讲得很精当,对自己的学问和处理政务大有裨益。为表尊师重教,他特令徐元文进讲结束后,免于行礼。


  徐元文奉命教习庶吉士,恰好二哥徐秉义会试得中,须参加学习。徐元文须按规定请辞教习任务,康熙帝做出特别批示:徐秉义就不参加了,徐元文继续组织教学。


  康熙十八年,徐元文丁母忧还未服孝期满,就被充任《明史》监修总裁官。他到任后,推荐前明遗老李清、黄宗羲、曹溶、汪懋麟等共同编纂,吏部没有批准。康熙却批准了他的建议,但李清、黄宗羲、曹溶三人因年事已高,没能参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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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徐元文任左都御史。他遇事敢言,从不阿谀奉承。平定三藩后,有大臣歌功颂德,请求康熙帝登封泰山。徐元文独持反对意见,说国家的当务之急不是搞那些礼仪活动,而是重振纲纪、整顿吏治、推崇清议、厉行廉耻、端正教化等。


  同僚们觉得他的言辞太直,劝他不要上奏。徐元文坚持己见,毅然上奏。康熙皇帝对徐元文的建议颇为称赞,认为是合理的,于是免除了登封大典。


  有大臣主张应以将军为主,和督抚共同处理地方民政。徐元文直言不讳:应当以督抚为主,会同将军去处理。双方争论不已。最后,康熙皇帝听从了徐元文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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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母忧是什么意思推荐文章3:那桐 晚清权贵,漠对时局

  在三千多名北京大中学校学生激于爱国义愤,打着“头可断,青岛不可失”“取消二十一款条约”“取消中日卖国协定”“卖国贼曹汝霖、陆宗舆、章宗祥”等旗号在天安门前集会,火烧曹汝霖住宅,痛打驻日公使章宗祥的时候,那桐并没有任何察觉。


  对这起影响深远的历史事件,那桐不过用些许笔墨,作寥寥数语,于次日概括了事件当日的情景:以“各学堂学生二、三千人因交涉事到曹润田寓滋闹”起笔。除此之外,那桐没有过多提及,却也少有地发表了一点自己的看法“此诚不了大案也”。但显然,这位历经甲午战争、戊戌变法、八国联军犯京、辛亥革命等重要历史的晚清重臣,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星星之火,将影响百年。


  如果说五四运动的主题之一,是新时代的主角登台,与旧时代作别。那么,以那桐等为代表的清朝遗民,毫无疑问已成为旧时代的象征物,不得不宣告退场。


  风云变幻,只言片语


  那桐何许人也?


  那桐出自叶赫那拉氏,与慈禧太后属于同宗。清王朝尚在时,那桐初入官场,进入户部,追随帝师翁同龢,官至银库郎中。这一职位虽然肥美,却非高官,不过是正五品。那桐自然也有其升官的门路,他虽无政治智慧,却结交有术,又善于纳贿理财,一路官运亨通,历任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外务部尚书、编纂官制大臣、曾办税务大臣、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军机大臣、皇族内阁协理大臣等职,是清末一位宦运通达,职高位显的政坛高官。


  之所以那桐能在晚清一众大臣中留名至今,有两件事不得不提:一是著名高等学府清华大学校内的标志性建筑“清华园”牌楼,门额上的“清华园”三个大字即为那桐在1911年题写。之所以由他题写,是因为在辛亥革命后,那桐曾一度出任清华学堂(清华大学前身)的校长。二是因为那桐留下了长达八十万字的《那桐日记》,对于研究晚清民国社会变迁,以及王公贵族的日常生活有很高价值。


  等到五四运动发生时,那桐已经步入晚年,避离时事数载。1919年5月4日,学生们聚集在天安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前后。《晨》刊发于次日的新闻中亦有提及,“至天安门,见有大队学生,个个手持白旗,颁布传单,群众环集如堵,天安门至中华门,沿路几为学生团体占满。”可见当时场面之大,群情之激荡。


  从那桐宅园到五四运动当天的事发地点天安门和东交民巷,不过二三公里,距离上不可谓不近。这个重要的历史节点,那桐在做些什么呢?


  这天早上,那桐的两位女婿到访,与那桐交谈不过片刻,两位女婿便告辞离去,“早五婿、六婿来,稍谈即去”,这里边的五婿,即为振贝子长子溥钟。接下来,他在日记中写道:“午后大女、二女、四婿、四弟来,均留晚饭,吃梁厨菜,尚佳。亥正后散。王福晚车去津。”从这一天的午后,直至晚上九十点钟,那桐均和家人在一起,还不忘记品评一下当天厨师的水准。只有管家王福在晚上去往天津——这当然也是寻常的活动,自1912年后,那桐就在天津英租界孟庄购买了一处地皮(即今新华路176号那桐旧居),并于次年搬入,自此长居天津,并常往返于京津二地。


  终其一天,对院墙之外的风云变幻,那桐并无只言片语。


  同北京城里大部分旁观者一样,直到第二日,那桐才风闻了前日的事件。这似乎也从侧面印证着,无数重要历史时刻,在发生的当时,其实并不会波及旁观者太多。在次日的日记中,他才难得提及此事:“……曹避而未见,将其房间焚毁,遇章仲和,群殴之,次日毙于医院,此诚不了大案也。或云章未死,不知确否。”


  这里边有一个颇为有趣的事实,虽然《晨》在5月5日刊发了题为《山东问题中之学生界行动》的文章,提及章宗祥“到医院时,神智昏迷,不省人事。医谓其流血过多,势颇险恶,未知确否。”但那桐当时得到的传闻,却是“次日毙于医院”或者“或云章未死,不知确否”。可见,即便在次日,那桐得知的消息亦为风传。这和他曾经是权臣政要的身份颇为不符——似乎在1912年夏天的那次中风之后,这位京城百姓口中的“那相”“那中堂”便渐隐于时事背后,既不参与,也鲜少评议。


  尽管只是这样匆忙数语的记述,在那桐晚年的日记中,其实也并不多见。不管是对时下政治的“懵懂不觉”,还是自觉“大势已去”,明哲保身,退守宅园,这位曾经的权臣要员,俨然已成了“又痴又聋的家翁”。


  转过天去,也就是5月6日,那桐的笔墨已经回归到“园中牡丹盛开,藤萝亦甚娇艳”的赏花、听书、会友、借园子、办堂会,间或往返京津的庸常记录中。


  识得时务,保得己身


  不管是这场震惊中外的五四爱国运动,还是家国天下的烦忧,似乎都很难再在那桐的生活中激起任何涟漪。令他感到不好受的,只有反复发作的足疾。在那桐的日记中,这令他痛苦和烦恼多年的足疾,恰好开始在这一年。


  1919年4月16日,那桐写道:“右脚修破,弗良于行,未下楼。”第二天,那桐又提道,“午后请王延年治足疾。”这之后,足疾让他饱受折磨,隔三岔五便会在日记中提到诸如“足疾仍痛”“足略见效”“足疾见愈”“左足又疼痛”“不能著履”“左足痛尤甚”“痛楚加倍”“左足病微瘥”“左足旧疾复发”等。在8月8日,那桐少见的多记录了数行,其中提到:“自三月半至七月半四个月,疼痛流脓血,不堪其苦。津京洋、华医生延请数人。”比起被火烧的赵家楼,抑或是被痛打到浑身是血让人误以为于“次日毙于医院”的章宗祥,痛楚不已的足疾更能占据他的笔墨,因为这才真是自己身上的“切肤之痛”。


  等到那桐再次提及学生运动,已经是一个月以后。这次的笔墨更加稀薄,只提及“学堂学生街市游行演说,军警弹压解散,人民观望,市井骚然”,附着在“左足仍痛……”之后。这次事件的起因,是6月1日,北京下令责成教育部及各省教育厅约束学生即日上课,并嘉奖曹、章、陆三人。激愤之下,北京各学校学生决定再次上街游行演讲,导致千余人被拘留在译学馆和马神庙,直至工商界群起罢工罢市,拘捕学生才得以被释放。作为旁观者,那桐注意到两点:一是军警弹压解散,二是市井骚然。


  从晚清到民国,那桐曾深处历史漩涡之中,却又因病痛和“见机行事”的圆滑处世风格而置身事件之外。与很多清朝遗民的不甘不愿不同,对于历史的演进,那桐总是处之以一种“识时务”的态度。


  1912年2月12日(辛亥年腊月二十五日),清帝退位,宣布共和。那桐在当天的日记中记述说:“昨日呈进皇太后、皇上如意二柄,今日蒙恩赏还。风定天晴,气象甚好。此后遵照临时大总统袁通告,改书阳历。”不可谓不轻描淡写。


  等到1917年,张勋带辫子军入京复辟帝制,7月1日,身在天津的那桐提及“接到北京电,清帝宣统已经复辟矣,奉有皇上谕旨数道,北京市面人心极其安静。”从次日起,那桐改用阴历记日记,记录至第十天, 那桐提及“闻昨日取消帝制”,隔天重新阴阳历并用,提及“车夫董四由京回,知宅中尚无损失”,并于7月13日重新改用阳历书写,提及“张军败逃,京中秩序稍复”。


  在桑兵所著的《走进共和:日记所见政权更替时期亲历者的心路历程(1911-1912)》中,也有提及那桐对民国政府平息满汉意见、保护旗人公私财产的政策颇为赞赏,对孙中山也尊称为先生,五族共进会以及皇族公宴孙中山,都是借那桐的京宅西院。无论是昔日皇族、前清遗贵,还是军阀要员、民国政要,那桐总能与之相交,左右逢源,保得己身。


  这里边提到的京宅西院,便是那桐在北京的宅院,他那横向并联七跨大院落的庞大宅第,是这一时期少有的珍贵私家园林,根据张寿崇的《那家花园话旧》记载,这一宅园“东起金鱼胡同东口,西止现在台湾饭店的东墙,正门(南)开在金鱼胡同,北墙一直到西堂子胡同,有两个随墙后门。”


  在清末民初,那宅和宅院之东的花园——怡园,是朝野政要和各界名流聚会的重要场所。贾珺在《北京私家园林志》表示,在所有于此地举办的政界聚会中,除了1912年北平各界三次在此招待孙中山先生,袁世凯、徐世昌、段祺瑞等都曾是那家花园的常客。有记载,1914年4月段祺瑞嫁女,曾借花园行结婚礼,1917年1月,徐世昌在此宴请国会议员。同年,段祺瑞在此办堂会,欢迎桂系军阀陆荣廷,谭鑫培抱病演出《洪羊洞》,回家后不过七天即病逝。除此之外,冯耿光、冯国璋、张作霖等都曾借园子宴客。


  即便是在1919年,借园子的事情也并不鲜见,比如5月17日、26日均有记载。这场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的学生运动,也并未耽误园子中的赏花、看戏、宴客。


  若无其事,竟有回音


  反观1912年2月北洋军哗变,京城大乱时,那桐的消息还颇为灵通,他提到哗变者为陆军第三镇某某营“因索饷焚抢”。此次事件虽那宅无恙,但3月2日,那桐就携家眷乘车抵津,在“德界租寓”,之后又租借马场道一处洋房,并于当年7月买原山海关道周长龄、甫寿臣位于天津英租界孟庄的一块地皮,计六亩七分地。


  次年1月16日,那桐同家眷移居新屋。而这也意味着,这位曾经位极人臣的权臣“那相”,已经淡出权力角逐,赋闲在家,进入了养病和养老的状态之中。《清史稿》中,这样记录着那桐的晚年:“宣统元年,命为军机大臣。丁母忧,请终制,不许。出署直隶总督,请拨部款修凤河。寻还直。三年,改官制,授内阁协理大臣,旋辞,充弼德院顾问大臣。国变后,久卧病。卒,年六十有九。”


  除了足疾,那桐还患上了老年性便秘和肺病,在记录家常琐事之余,有关病情和看病的记载越来越多。直至1925年6月26日,那桐去世前两日,日记至此全部结束。在最后一天的日记中,那桐写道:“夜睡欠稳。巳刻克力来诊。申刻张午樵来诊,仍服克力药水。”


  从这个角度来看,五四运动映照于那桐日记中的寥寥数语,似又在情理之中。不过,作为曾经的晚清重臣,他也绝非全然置身于事外。


  与五四运动相关者,曹汝霖首当其冲。在当时流传于市井之间的时文之中,一篇名为《一日三迁之曹汝霖》中写道:“游历归来,清德宗升遐,宣统嗣位,袁世凯已为隆裕后所摈弃,曹即投拜徐世昌、那桐二人门下,以保己之地盘。曹素工媚术,徐、那均为所惑。那与曹之感情,尤为融洽。此所以外间谣传,曹妻曾与那私也。”这些言论,明显带有穿凿附会及加工的痕迹。其中所传的“曹妻曾与那私”,当时见于一种小本书籍,名曰《金刚卖妻记》。不过,据其他消息佐证,并无此事,应“系痛恨卖国贼,著此以泄愤”。


  1917年3月19日,那桐在日记中言及“又早曹润田来,午茂如弟来”。可见二人私交甚著。当然,那桐颇善结交,私谊甚广,袁世凯、徐世昌等也都与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1917年1月15日,那桐就提道:“又优待皇室条件宜规定宪法公民意见书,那桐列名具呈参众两议院以待公决。今日世、徐两太保领衔在桐金鱼胡同家内公宴议员,到者一百七十六人,亥正尽欢而散。”


  在五四事件之时,徐世昌正为时任民国大总统——1918年10月10日,在安福国会的操纵下,徐世昌当选为第二任民国大总统。据罗家伦回忆,五四运动爆发时,曹汝霖宅邸“门口站着一大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在曹宅火起之后,“徐世昌便下了紧急命令,叫军警抓人。”待到1919年6月10日,徐世昌连发三道大总统令,宣布免去日派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人职务。尽管徐世昌所作所为被有些人认为是段祺瑞的“政治花瓶”,但纵观整个事件,徐世昌的角色不可谓不重要。


  然而,在辛亥革命爆发以后,与徐世昌互有往还、同为经由晚清进入民国时代的大人物,那桐的选择是谢幕和隐居。但有意思的是,历史又总会拨正回去,让二人颇有些殊途同归的意味。在被曹锟、吴佩孚逼下台之后,徐世昌亦选择寓居天津,过上了文人式的晚年生活。


  迁入天津,似乎成了这些清朝遗民、民初权贵退居幕后,沉寂于时事的一个标志。只是那桐要早了许多年。


  自清朝覆灭以后,那桐就已经过上了避居生活,会友、赏戏、下馆子成为他的全部,晚饭后到马场道一游也时常出现在日记之中。借园子、办堂会等宴乐赏玩之事,无一不是清朝遗民的旧习——他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过去的事情,为自己制造出一个时空气泡,将自己包裹入其中。在行将逝去的旧时光里,有他熟悉的空气,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他们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下去。时代的巨响,经由这层隔膜,便成了遥远的回声。


  但在另外一个方面,以那桐为代表的清朝遗民依然生活在这个属于所有人的时代。即便他自我避离于宅园之中,仍会对这场新时代的浪潮表现出罕见的些许关心,不能不说是他们游园弄花、宴饮悠游的庸常生活中的一个“奇迹”。也从侧面表现出这场运动的震撼性之大,甚至让这些早已掩埋在历史尘埃之下的过时人物也惊起了些许浮尘。


  午后瑞鹤庄、三侄、四侄、二姑太太、达亲家来,旋去。大、四、六女来,晚饭后去。昨日午后各学堂学生二、三千人因交涉事到曹润田寓滋闹,曹避而未见,将其房间焚毁,遇章仲和,群殴之,次日毙于医院,此诚不了大案也。或云章未死,不知确否。——《那桐日记》,1919年5月5日


  撰文/新京记者 何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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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庆涛 王鸿杰


  丁,象形字,读作dīng,zhēng,现代汉语一级常用字。


  丁字演变(《字源》)


  《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第7版)丁字有四个义项:成年男子;天干的第四位;蔬菜、肉类切成的小块;遭逢,碰到。


  《说文解字》:“夏時萬物皆丁實。象形。”


  《字源》:“象形字。所像之物不明。传统认为是“钉”的初文。丁字最早见于商代甲骨文,有中空与填实两种写法……像钉帽的俯视图。在战国及西汉时分别出现像侧视图的写法……将上面像钉帽的部分简化成一横,就是今天见到的楷书‘丁’。”


  丁字甲骨文字形(《国学大师》)


  上述解释都不正确。从甲骨文字形看,丁字应是远古时期人们创造的砍砸石器。丁字的两个读音,都与使用这种砍砸器时发出的声音有关。


  旧石器时代的砍砸器(网络图片)


  甲骨文是一个小石块的形状,有的字形是线条轮廓,有的字形填实,或许是远古人用来砸坚果的工具。小石块形状不规则,人们记录它的符号也不规则。后来人们发现砸坚果的小石块如果带尖,效果更好,于是反映在文字符号上,金文就变成上边平,下边尖的三角形,或许这个时候的丁,已经是青铜制作的。篆文整齐化,隶变后,楷书写作丁。本义砍砸用的石器。泛指一切形状像小石块的物体,如,肉丁,萝卜丁,宫保鸡丁,补丁,一丁点儿。因为砍砸石器不是很大,引申为小块。


  远古人在打制砍砸器(网络图片)


  由砸坚果用的小石块,发展演变为用竹子、硬木、金属制成的呈条形的、可以打入他物,起固定作用的物件。如,丁子,丁履。此义后来因为更多的使用金属材料,遂写作钉。


  用砍砸器砸坚果也好,伐木、劈柴也好,都是力气活,一般由成年男性承担,引申为男子,又指家里生男孩,叫做添丁。唐·白居易《新丰折臂翁》:无何天宝大征兵,户有三丁点一丁。后延伸为所有成年人,包括女子,如,丁女,丁力,丁奴,家丁。


  引申为从事某一行业的人,如,庖丁,园丁。


  引申为达到服兵役年龄的男子。如,兵丁,抓壮丁。古代士兵身上写着丁字,负责后勤保障。身上写着兵字的,是打仗的战士。


  手握小石块砸坚果或者砸石刀伐木,会发出声音,就用丁字表示,变成象声词。如,丁当,丁冬。《诗经·小雅·伐木》:“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咚咚作响伐木声,嘤嘤群鸟相和鸣)。”有注解说伐木、下棋、弹琴的声音,都可以用丁丁表示,读作zhēngzhēng。其实,象声词,怎么说怎么算。为区别词义,作象声词时,写作叮。


  成年男子一般都是身强力壮,引申为壮盛,强壮。如,丁丁(壮健的样子),丁人(壮健的男子),丁夫(壮健的男子) 。汉·王充《论衡·无形》:“齿落复生,身气丁强。”


  要砸开坚果,就需要小石块(丁)和坚果相撞,引申为相逢,遭遇,赶上。如,丁兹盛世(赶上这个盛世)。丁忧(遇到父或母去世),又称丁艰。丁内忧(遇到母亲去世),丁母忧。丁外忧(遇到父亲去世),丁父忧。《晋书·袁悦之传》:“始为谢玄参军,为玄所遇,丁忧去职(开始给谢玄作参军,为谢器重,因为家中老人去世,辞职回家守孝)。”


  丁字写起来简单,认起来容易,因此人不识字,叫做“目不识丁”。


  没有官职的人,称为“白丁”,指平民百姓。唐刘禹锡《陋室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天干第四个,甲乙丙丁,和地支结合,用于记录时间。


  远古时代,在采集狩猎时代,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人捡起地上的小石块砸碎坚果的外壳,吃到了坚果仁,他或许是第一个使用工具的人。大家向他学习,吃了营养丰富的果仁,人人身强力壮。他们建立方国丁国,把丁作为氏族部落的图腾标识,人称丁氏。


  《后汉书·郡国志》载:“商时丁侯叛,武丁讨之。”另,吕尚《太公金匮》云:“武王伐殷,丁侯不朝。尚父乃画丁侯,三旬射之。丁侯病大剧,使人卜之,祟在周;恐惧,乃遣使者请之于武王,愿举国为臣虏,武王许之。”看来,丁国早在商代就存在,曾经被商王征讨。后因不参加周武王伐纣,被周所灭。古丁国的具体位置不详。


  总结:丁字,本义是远古时期人们用的砍砸器,其他字义都是引申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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