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原本的颜色

　　文/元其

　　美篇号：36358592

　　青铜系列开篇词

　　?

　　红斑绿锈话商周，

　　篆籀深沉对白头。

　　沉郁爵觚辞废殿，

　　凄惶鼎簋化熔流。

　　戈矛剑钺光辉黯，

　　鼓磬钟铙曲调收。

　　盘匜久疏周礼制，

　　何期旧友会觥筹。

　　 注：“篆籀”指青铜器上之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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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2014年开始关注中国古代青铜器，至今已有十年。十年间，我查阅了所有能查到的资料，做成系列美篇，将逐一推出。这是第一集：《青铜器是什么颜色？》

　　青铜器是什么颜色？这个问题似乎简单，你可能会说，青铜器当然是青绿色。是的，我们在博物馆看见的青铜器有80%以上呈青绿色。可你看看上面这张图，就会发现青铜器远远不止“红斑绿锈”那么简单，有红色，黄色，蓝色，紫色，黑色等各种颜色，甚至会有“水银沁”。为什么会这样呢？

　　您知道吗？刚制作出来的青铜器呈黄金色，被称为“吉金”，含锡元素较多的还可能是橙黄、浅黄，甚至灰白。而后来那些红斑绿锈，蓝花紫印，都是铜器表面氧化的结果。

　　这是陕西宝鸡青铜器博物馆收藏的西周早期的呰鼎，2012年出土于宝鸡石鼓山窖藏。它历时两三千年，到今天仍然金光璀璨，这就是中国青铜器最初的颜色！

　　2002年，河南信阳长关台楚墓出土了一件西周青铜扁壶，它高27.6厘米，腹两侧有鸟首开关。外壁绿锈斑驳，但打开一看，金光闪闪！壶内有26件青铜食具，10件平口圆盘，8件折沿圆盘和8个圆盒，全都紧密套扣，全部保存完好，象新品一样。

　　时间一长，铜就会氧化。有些青铜器氧化呈黑色，行家称之为“黑漆古”，这是传世品的标志。由于长期摆放在空气中，常用湿布擦拭，就产生了厚厚的黑色保护层，像一层光润黑漆。这是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收藏的商代青铜瓿，高60.7厘米，全身漆黑，表面就是氧化铜。

　　同样情况的，还有商代晚期凤鸟纹戈卣。它高37.7厘米，重7.5公斤，浑身有漆黑的包浆。它于1971年在湖南宁乡黄材出土，是湖南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注意看，提手是个残件配的，颜色大相径庭。

　　这是国宝皿方罍，通高84.8厘米。它1919年从湖南桃源出土，1924年器盖分离。器盖在湖南，器身被卖到美国，又流到日本。2014年，湖南人士将器身洽购回国，藏于湖南省博物院。可以看出，器盖颜色比器身颜色深，说明近一百年来，两者的保存环境不同，氧化程度就深浅不一。

　　这是“绿漆古”，也叫“瓜皮绿”。这种颜色的青铜器一般出自湖南、湖北、江西和安徽等地的水下环境，器物表面是碱式硫酸铜。这是上海博物馆藏的商代兽面纹簋，高18.3厘米，口径24.5厘米，重2.89公斤，它的表面已成了浅绿色矿化状态。

　　这件商代晚期的牛尊，1977年出土于湖南衡阳包家台子。它通高14厘米，长19厘米，在水中浸泡了千年以上，浑身碧绿，三层绿色斑纹极其细密。由衡阳市博物馆藏。

　　1989年，江西吉安新干县大洋洲发掘出一座商代“王”级大墓，等级与殷墟妇好墓比肩，所出青铜器480余件。其中的青铜神像高53厘米，一身碧绿，明显出自于水下环境。现在它藏于江西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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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殷墟博物馆珍藏的商代兽面纹鬲。其表面主要物质为氧化亚铜和氧化铅。这种颜色叫做“枣皮红”，非常鲜艳，就象熟透的大枣。它出自河南安阳殷墟一带，与当地土壤中含有大量铁分子有直接关系。

　　无独有偶的红色。这件商晚期亚长牛也在河南安阳殷墟出土。它长40厘米，重7.1公斤 ，浑身通红，是名副其实的“红牛”，也是在殷墟发现的唯一牛尊。它于2001年出土，现藏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

　　你见过紫色的青铜器吗？这件藏品的颜色叫做“茄皮紫”。它来自商晚期，高27厘米，1991年出土于武汉市黄陂区鲁台镇。该器通体紫色，云雷纹衬地，饰饕餮纹，是典型商代风格。它现藏于湖北武汉博物馆。

　　漂亮的“孔雀蓝”。这种绚丽色彩，在酸雨特多的地区才有，如湖南北部和湖北南部，因为酸雨含硫特别多，容易生成硫化铜。这是湖北随州出土的曾伯克父簋，通高26厘米，口径18.5厘米，耳距36厘米，是从日本索回的走私文物。

　　同时被追回的曾伯克父霝。通高35厘米，同样是一身孔雀蓝。它的器身上有铭文8个字：“曾伯克父自乍飤霝”，证明了它的出生地和曾侯乙墓之间的关系，为追回文物提供了直接佐证。

　　这组蓝色的青铜器共八件，全来自湖北。2019年，中国有关部门根据颜色，推断其被盗掘于湖北随州春秋曾伯克墓。日本方面经过化学分析和出土地的土壤样品分析，作了认可，将这组铜器还给中国。

　　青铜器是什么颜色？总结一下。要看它内在的化学成分，要看它埋藏或保存的环境，看外部环境对它的影响。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铜的变化，自古以来就处于一个渐变的过程：红色→红绿色→棕色→蓝绿色。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个片段，就跟我们看到的人生片段一样，而且它在不断变化。您说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