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大荒流上一句推荐文章1:江流天地外 山色有无中

  江干雪霁图卷局部 (唐)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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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国九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广袤土地上,到处都有好山好水。“小桥流水人家”的幽雅,“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野趣,“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壮阔……祖国的河山让人心生热爱,故乡的风物总能勾起游子的乡愁。


  自古以来,人们就喜欢到大山大河去观光游览,或迎风而舒啸,或登临以赋诗。五岳顶天立地,崔嵬峥嵘;江河浩荡奔腾,一泻千里,它们雄伟无比的景观,充分体现出世世代代居住于此的炎黄子孙通览古今、胸怀天下的气概。当前,交通发达便利,爱好旅游的人们在工作学习之余,常常攀登大山大岭之巅,畅游长江黄河之滨。这时,古往今来的骚人墨客描写大山大河的诗词名句,便会浮现眼前、涌上心头,令人肝胆开张,增添许多自豪气概和家国情怀。


  在传统诗词的创作中,吟咏大江大山的作品,就题材而言,属于“山水诗”。


  在古代诗坛,山水诗的创作有一个发展过程。汉代以前,很少有诗人以山川风物为创作题材,这和农业生产力尚处于低下阶段以及文化思潮的影响有关。汉末,曹操横槊赋诗,写下了“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等千古名句。这类好诗好句在当时如凤毛麟角。


  山川景物,异彩纷呈,往往能触动诗人的心扉。然而,不但把山水视为衬托心情的背景,而且把它视为创作题材的主体,这种做法直到魏晋时期才成为诗坛的一股潮流。刘勰在《文心雕龙·明诗》中指出:“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王士祯也说,“迨元嘉间谢康乐出,始创为刻画山水之词”。确实,魏晋之世,以山川景物为题旨的诗歌仍未臻成熟,描绘景物往往罗列成堆,没有多少意思。即便有个别佳句,也只给人们留下一些印象而已。


  直到唐代,山水诗特别是描写大山大河的诗歌,在诗坛上才趋于成熟,并迅速达到了卓越之境,可谓“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诗人们所取得的成就和创作经验,在今天仍值得我们承传吸取和发展。


  山光水色,千姿百态,观之不足,也写不胜写。但是不同的大山有不同的特色;即使是一条大江大河,它的上游和下游景色也有所区别。在我国艺坛上,诗画同源。在画家们看来,不同的山有不同的形状,体现出不同的性格和气质,有“剑阁天下雄,夔门天下险,峨眉天下秀,青城天下幽”之说。甚至在不同的季节,景物也会呈现不同的气韵。郭熙在《林泉高致》中说:“春山淡冶而如笑,夏山苍翠而如滴,秋山明净而如妆,冬山惨淡而如睡。”他的概括未必准确,因为我国南方的山和北方的山,四季山景并不尽相同。但是,就注意表现不同季节景物的不同特点而言,这对我们的诗词创作很有参考价值。


  描写大山大河,切忌面面俱到。在这方面,前人的经验教训值得我们汲取。晋代的陆机写过《泰山吟》:“泰山一何高,迢迢造天庭。峻极周一远,层云郁冥冥。梁甫亦有馆,蒿里亦有亭。幽岑延万鬼,神房集百灵。长吟泰山侧,慷慨激楚声。”这样的写法很普通。陆机无非是说,泰山很高,有云、有寺观等。任何大山都是如此,没有写出泰山的特色。再看杜甫的《望岳》,同样是写泰山,却有不同的写法。他的着眼点,首先在于“望”。杜甫并不是笼统地说泰山之高,而是在未登山前仰望泰山之高。他首先提问“岱宗夫如何”,让读者突然一怔;然后说“齐鲁青未了”,它那青青的山色,延续并跨越齐鲁两国,这是只有泰山才可能具有的山势,也是诗人写他远望泰山的感受。第三、四句“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是诗人走近泰山观察它的景色。它很高也很神奇,竟能把日光隔断,让山的两面明显有着黑和白的区隔。第五、六句“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是进一步细细地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是诗人在泰山脚下就其观察所得而抒发的感想。显然,杜甫环绕着对泰山的“望”,让读者深深体悟到它恢宏的气势。这和陆机的泛泛描写,有着很大区别。


  在传统诗坛,诗人描绘祖国的大江大山,注重表达它们的特色和气势。如陆游说“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区区十四个字,便高度概括了中华大地的豪壮之势。李白写黄河上游,则着重表现它飞动的气势,“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一句,让人目眩神摇,真切感受到黄河一往无前、势不可挡的威力。而王湾和张若虚写到长江下游景色的时候,便注目于它的广阔和宁静,如“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让人感受到祖国河山宽广安谧的气象。至于苏轼抓住大江大河波涛汹涌的细节,特写“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画面,则让读者看到江山险要而壮丽,让人拍案叫绝。


  怎样才能观察并且捕捉到不同山川的特色?这里涉及的思想感情和审美观念。如李白到庐山游览,山上景色幽奇,可以描写的地方很多,其中以瀑布最为奇观。李白抓住香炉峰的瀑布奇景,以它来表现庐山的特有风采: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据《太平寰宇记》载:香炉峰“其峰尖圆,烟云聚散,如博山香炉之状”。这首诗的首句就直接把山峰比作香炉,在阳光的照耀下,它云遮雾罩,就像香炉生出了紫色的烟气。诗的第二句,李白从“遥看”着眼,那香炉峰上的瀑布,真成为他眼中的一块布了。这块布像被“挂”了起来,这句充分显示出造化的伟力和诗人胸襟的阔大。诗人走近瀑布,看到了它飞流奔涌,于是转过笔锋,聚焦在充满动态的瀑布上,这和上句轻轻拈出的“挂”字之静态,构成了鲜明对比,就有了诗的第三句。李白极其夸张地说这瀑布是“飞流”,而且是从三千尺的高空直接飞坠而下的大水,那一路狂泻的气势,真让人魂悸魄动。这还不够,诗人忽发奇想,竟怀疑眼前的瀑布不是一般的水,而是从九天之上坠落到人间的银河。李白把庐山瀑布写得壮观奇幻,真切表现出香炉峰的气势和神韵。而香炉峰瀑布的奇,也让人感受到庐山独具的特色。直至今日,凡是到庐山游览的人,都会记起李白这首畅咏庐山瀑布的诗,从而进一步感受这崇山的神采。


  我国大山大河的形体、线条、色彩所呈现的审美形态,是客观的存在,它们也表现出不同的特色和气势。如华山的险峻,衡山的雄伟,黄河壶口的巨浪滔天,长江三峡的水流湍急,它们所表现的形和神,肯定各不相同,正可谓“世徒知人之有神,而不知物之有神”。因此,诗人在描写祖国河山的景色时,会认真体悟山河所表现的神韵。王维描绘一望无际的边塞景色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在平面上写一缕乌烟,直上苍穹;又写长河横躺,落日如盘。这里有平面上的直线,横纹上的圆形;青天,黄沙,红日,黑烟。诗人把简练的线条与不同的色彩组合在一起,明快地呈现出祖国大漠广阔无垠、茫茫莽莽的特质。


  然而,山川风物呈现的景色与神采,又是通过作为审美主体的诗人传达到读者的面前。换言之,大山大河的形象,必然刺激诗人的思想感情,“物色之动,心亦摇焉”。于是,审美客体之“神”,与审美主体之“神”相融合,这才通过文字符号,把山川的意境呈在读者面前。因此,优秀诗人笔下的自然风物形象,往往是他内心世界的投影,他们对大山大河的描写,既能加倍显现原型之美与造物之神,更是思想感情的寄寓,呈现为情景交融的佳作。如李白写的庐山瀑布,和他豪放不羁、爽朗浪漫的性格是分不开的,“李白性嗜酒,志不拘检”“视尘中屑屑米粒,虫睫纷扰”。当他以广阔的胸襟和眼界去观察庐山瀑布时,便把胸中的豪壮之气与山河连为一体。他写其他大山大河的气势,也无不如此。如“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这一点李白自己也是承认的,他在《赠裴十四》一诗中就说,“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可见,山川客观呈现之神之象,和诗人主观之情之意,是紧密联系并融为一体的。李白一向意气冲天,他所处的盛唐时期,尽管时政有许多弊陋,但起码表面上还是全盛和开明开放的局面。在这样的时代态势中,李白把山川之神与自身的豪气融为一体,他所写的山水诗,也可以说是从一个侧面反映出“盛唐气象”。清初画家石涛说过:“山川使余代山川而言也。山川脱胎于余也,余脱胎于山川也,搜尽奇峰打草稿也,山川与余神遇而迹化也。”诗论与画论是相互贯通的。石涛的看法正好说明,作为审美客体的山川景物,在诗歌中呈现的意象,总是和作为审美主体诗人的思想情感交融为一体。上述李白的诗是如此,历代优秀的诗人也是如此。


  值得注意的是,传统优秀诗人描绘祖国大山大河的壮丽,也常常会将其作为对社会现实不满的反衬。如上引宋代陆游的名句“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把祖国山河描写得何等豪壮,可是接下来笔锋一转,“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这样一来,诗人对大山大川的描写、对祖国河山的热爱,正好反衬出他对现实生活中投降派的不满。同样,明代宋琬写黄河巨浪滔天奔腾澎湃的气势:“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接下去的两句竟是:“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黄河是畏途”。在这里,诗人把自己对现实的感情和黄河的汹涌神韵,在交融中反衬,也能触发作为审美受体的读者,从而派生出“象外之象”。


  在西方艺坛,以现实主义为创作方法的作品注重真实的描写,追求刻画典型环境与典型性格,这对文艺创作产生了重要积极的影响,但同时也带来一些弊端。一些西方艺术家认为,这样做不易让审美受体生发出自己的想象力。于是,印象派、荒诞派、达达派等艺术流派纷纷出现,连早期倾向于现实主义画风的毕加索,后期的作品也愈来愈抽象化。当然,要尊重不同艺术风格,并可吸收借鉴彼此的优秀成果。如吴冠中先生在画作中吸取了西方艺术界的一些观念和技法,并将其与我国传统观念技术相结合,便在艺坛中独树一格,为我国美术乃至美学理论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我国传统艺坛,特别是诗坛,在创作方法上更重视“虚实结合”的手法。所谓“实”,是按照审美客体的形态描写;所谓“虚”,是特意给审美受体留下足够的想象空间,这是“不写之写”。例如,西方教堂画着的天使形象,是在小孩的肩上长出一对翅膀;而在敦煌壁画上的天使“飞天”,则只画少女横躺在画面上,身后有一条飘动的衣带。她们没有翅膀,观众却能从飘带中想象出她们是飞动的天使。又如我国的水墨画,如果要表现山峰的高峻,往往在山腰中留出一大片空白,观众便感知到这是虚写中的云雾,从而想象出高山的真实形态。


  传统的优秀诗篇,也往往是以虚实结合的创作手法来表现祖国山河壮阔的气象。如王维的《汉江临泛》,以“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两句,描写襄阳汉江一带的山川浩淼的景象。江流与山色属实写,至于长江如何奔流在天地之外,山色如何掩映在云雾之中,则是以虚笼之笔留下一片空白,有意识地引导读者通过想象领悟山川的壮阔。此外,李白“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杜甫“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孟浩然“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等名句,都是以虚实结合的手法,启发读者从诗句中“看”到山川形胜的神采。


  在唐代众多的优秀诗人中,王维最懂得运用虚实结合的方法描绘祖国的大山大川。他所写的《终南山》: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这首诗从山的高处写起,首句以神话入题,引导读者想象终南山之高。接着实中有虚,诗人从终南山上望过去,写的当是实景,可是它一直伸展到“海隅”,那是不可能出现之景,便化实为虚。第三、四句,诗人写他从山峰上走下,发现自己走在云里雾里,这既是记录当时实在的景象,又虚写山景的变化,让读者像看山水画一样,从朦胧的一片空白中感悟到云雾的开阖变化,想象到终南山的高耸入云。第五、六句是对山景的实写。第七、八句更加意味深长。诗人说,他下山寻找歇息的地方,这时碰到了在山上砍柴的樵夫,他便隔着山涧相问。这句的奥妙之处在于,他实写“隔水”之景,隔着涧水不能跨越过去,不能“执手问樵夫”,显然他们只能高声对答。而那问答没有写出的声响,便以虚无衬托大山的空寂。在唐代,士人们往往在终南山隐居,把这里视为遁世之所。“诗佛”王维正是以虚实结合的创作手段,描绘出终南山这祖国名山独具的风貌和空静的意韵。


  以上,仅就传统诗坛一些诗人描绘祖国大山大河的作品,从如何把握景物的特色,如何体现情景交融、形神兼备,审美客体与审美主体的统一,以及如何运用虚实结合的创作方法,作了粗浅的论述。今天,展读传统诗词中这些名篇名句,依然能让我们浩气沛然,增强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我们要汲取其中的有益经验,不断发扬创新,写出更多充满家国情怀的优秀作品。


  (:黄天骥,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全明戏曲》编纂及明代戏曲文献研究”首席专家、中山大学教授)


  江入大荒流上一句推荐文章2:一天一首古诗词 | 唐诗,李白《郢门秋怀》

  《郢门秋怀》


  【唐】李白


  郢门一为客,巴月三成弦。朔风正摇落,行子愁归旋。


  杳杳山外日,茫茫江上天。人迷洞庭水,雁度潇湘烟。


  清旷谐宿好,缁磷及此年。百龄何荡漾,万化相推迁。


  空谒苍梧帝,徒寻溟海仙。已闻蓬海浅,岂见三桃圆。


  倚剑增浩叹,扪襟还自怜。终当游五湖,濯足沧浪泉。


  译文


  一旦来到郢门作客,巴蜀明月已多次易弦。


  朔风凛冽,正摇落万千木叶;远行游子,正愁苦何时归家凯旋。


  山外的落日,渺茫幽远;江上的天空,苍茫广阔。


  人们总是会迷恋洞庭之水;大雁总是要飞度潇湘浩瀚烟波。


  此处清幽空旷,适合修真养性;操守不坚,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人生百龄,何其荡漾;自然万化,相互推迁。


  空自拜谒,苍梧舜帝;徒劳空寻,溟海仙人。


  已经听闻,蓬莱海水变浅;岂能见到,王母仙桃多次变圆?


  倚着长剑,平增浩然长叹;扪着衣襟,只能自顾自怜。


  终究应当,游遍五湖四海;用沧浪泉水,濯洗足污,保持高洁之志。


  注释


  郢门,即荆门也。唐时为峡州夷陵郡,其地临江,有山曰荆门,上合下开,有若门象。故当时文士概称其地曰荆门,或又谓之郢门。西通巫、巴,东接云梦,历代常为重镇。


  吴均诗:“别离未几日,高月三成弦。”


  《楚辞·九辩》:“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刘向《九叹》:“日杳杳以西颓。”


  《后汉书》:仲长统欲卜居清旷,以乐其志。


  梁昭明太子《陶靖节集序》:“处百龄之内,居一世之中。”


  《庄子》:“若人之形,万化而未始有极也。”


  《神仙传》:麻姑云:“向到蓬菜,水又浅于往日。”


  江淹诗:“倚剑临八荒。”


  宋之问诗:“扪心空自怜。”


  赏析


  这是唐代诗人李白的一首述怀诗。


  其写作背景已不可考。有人说是李白流放夜郎时所作;有人说是李白年轻时候,拜见荆州刺史韩朝宗后,因不得举荐而作;有人说是李白刚刚出川到达荆州因思乡而作。


  值得一提的是,此诗共二十句,除了尾联两句,其余都是对仗,所以这是一首入律的诗歌。


  李白在诗中抒发了对家乡的思念,对隐居的向往之情,也蕴含了对时光易逝,人生如白驹过隙的慨叹,情感基调比较悲凉。


  一旦来到郢门作客,巴蜀明月已多次易弦。这是说“郢门为客”。一个“三”字,说明“郢门为客”时间之久。此句化用南北朝吴均诗句“别离未几日,高月三成弦”之诗境。


  朔风凛冽,正摇落万千木叶;远行游子,正愁苦何时归家凯旋。这是说“行子愁归”。一个“愁”字,可作全诗诗眼,亦奠定了全诗感情基调。


  山外的落日,渺茫幽远;江上的天空,苍茫广阔。这是说“郢门之势”。一出巴蜀,天地就开阔许多。其诗句“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同样说得都是“郢门之势”。


  人们总是会迷恋洞庭之水;大雁总是要飞度潇湘浩瀚烟波。这是说“故乡之思”。其诗句“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说得正是“人迷洞庭水”之诗境。“雁度”为客,实则写诗人为客;“人迷”恋家,实则写诗人恋家。


  此处清幽空旷,适合修真养性;操守不坚,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是说“操守不坚”。此处既化用了《后汉书》“卜居清旷,以乐其志”之意,又化用了南北朝谢灵运诗句“缁磷谢清旷”,只是将谢句一拆为二。


  人生百龄,何其荡漾;自然万化,相互推迁。这是说“人生多变”。在“荡漾”“推迁”之中,人生就这样匆匆而过,何其短暂。


  空自拜谒,苍梧舜帝;徒劳空寻,溟海仙人。这是说“学道不专”。此处再次化用了吴均诗,“欲谒苍梧帝,过问沅湘姬”之诗境。一个“空”字,一个“徒”字,道出了诗人内心“国无门”的苦闷。


  已经听闻,蓬莱海水变浅;岂能见到,王母仙桃多次变圆?这是说“沧海桑田”。神话传说,王母种桃,三千年一结子。仙桃多次变圆,可见万年光阴,谁能永在?“天上一日,人间千年。”人世间的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终究让诗人留下了无穷无尽的感叹。


  倚着长剑,平增浩然长叹;扪着衣襟,只能自顾自怜。这是说“怀才不遇”。诗人一辈子都在追寻梦想,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顾影自怜,空自悲伤。前句化用了南北朝江淹诗句“倚剑临八荒”之诗境,后句化用了初唐宋之问诗句“扪心空自怜”之诗境。


  终究应当,游遍五湖四海;用沧浪泉水,濯洗足污,保持高洁之志。这是说“志不求易”。至此,仿佛看见诗仙李白吟唱着“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朝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向我们走来。


  人生苦短,贵在“适志”而已。当人生陷入困顿之中,不妨“适志”以安人,宽心日月长。


  赏析公众号:古诗词日历,:严勇。


  江入大荒流上一句推荐文章3:《渡荆门送别》:恰诗仙少年,也无别绪也无愁?

  这首诗的颔联"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是妙句,从字面来理解,描绘的是山岭渐渐隐没、平原一望无际,大地宽广无垠,江水在此间奔腾如入荒野之中的环境,"尽"字用语准确,"入"字力透纸背,整幅景象显示出天地寥廓的境界,反映的是诗人开阔的胸怀。


  同时,景象的描写也符合地理知识,因为荆门之后长江顺流到湖北境内,的确是一片平原,因此诗歌并不完全是想象,往往也反映真实。


  颈联"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是移步换景的诗法。夜晚,江面澄澈,月色倒影入水,照亮整个水域,仿佛天上飞下一面明镜;而白天,云蒸霞蔚,变幻成海市蜃楼,奇景迷人。的视角也在变化,前句是俯视,后句是仰视。比喻贴切,艺术效果非常突出。


  尾联"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其实明明是自己舍不得离开故乡,却不主动这么说,而说故乡的水不远万里,依依惜别行舟,别有趣味。


  五言律诗的首联和尾联有一种写法叫做"十字格",要上下两句十个字连在一起,才把意思说完整,体现出言有尽而意无穷之感,尤其是用在尾联上效果尤佳,比如杜甫《春末怀李白》结尾"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


  江入大荒流上一句推荐文章4:杜甫名句“星垂平野阔”水平是否能碾压李白诗?明清文人争论不休

  说起诗歌,总绕不开唐诗,而说起唐诗,也同样绕不开李白和杜甫。毕竟唐诗是我国诗歌发展的巅峰,而李杜则是在山顶并立的两位魁首。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对于“诗仙”和“诗圣”谁才是“唐诗一哥”,其实一直以来都有着很多的争论。有些人喜欢李白的天马行空和俊逸超群,有些人则喜欢杜甫的沉郁顿挫和忧国忧民。不过文学的东西本就是“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再者李白是浪漫主义诗人,杜甫是现实主义诗人,所以要在文学成就上强行将两人分个高下,不仅没有太大意义,而且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不过杜甫曾写了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是仿写李白的诗句,单从这两首诗我们倒是可以看一看,到底是李白技高一筹还是杜甫超越了李白的原诗句。


  一、李白的《渡荆门送别》。


  《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李白这首诗创作于青年时期,当时的李白离开蜀地到荆门,这首诗是为了赠别家乡而作。


  这首诗起首两句便开门见山写了这次游历,乘坐渡船远行至荆门外,游览旧时楚国的风光,这一句是总写,也为引出后文的沿途风景变化作了铺垫。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二句,描写的是诗人随着船只一路前行,耸立的山峦逐渐被平野所取代,从荆门远望,似乎这滚滚江水是流向荒漠辽远的原野。这两句的描写可谓是境界开阔,凸显出了天地之广大,颇有“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之感。其实这个时候的李白正是首次离开故乡去追求自己的理想抱负,这两句其中潜藏的喜悦和昂扬的激情,正是凸显出了李白的蓬勃朝气。


  写完山势与流水,诗人的笔触聚焦到江水之上。夜晚,江面平静,明月高悬,倒映于水中,如同一轮天外飞来的明镜;而到了白天,江面之上的天空,云彩变幻,似海市蜃楼一般。这两句看似平常,却匠心独具,诗人之所以能看到水中月影像明镜,正是因为江面平静,之所以能看到云彩似海市蜃楼般变幻无穷,正是因为视野开阔无山峦遮挡,这样的反衬无疑是将江面的平静和江岸的辽阔衬托得更为强烈。


  最后两句,虽然诗人一路走来,饱览风光,但是面对这滔滔江水,也不由想起这水也曾流经故乡,自己远行万里,似乎这水也不舍他走,虽万里之远却依旧在为自己送别。其实这里写的是诗人对于家乡的思念,毕竟那是自己生长的地方,毕竟这是自己的初次远行,所以又怎能轻易舍别?


  李白这首诗首尾呼应,浑然天成,充满了浪漫主义气息。尤其是“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更是将万里山势和水流景色描绘得淋漓尽致,历来被人所称颂。


  二:杜甫的《旅夜书怀》。


  《旅夜书怀》


  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这首诗是杜甫暮年漂泊时所写。诗的前四句描写的正是旅夜的景象。


  前两句,微风吹拂着岸边的细草,一叶扁舟孤独地停泊在夜色下的江水中,这两句看似简单写景,但是结合诗人当时的境况,实则是寓情于景,此刻的诗人就如同那细草、孤舟一般,漂泊无垠,只有孤独和寂寞作伴。


  三、四两句描写的是远景。星星低垂,平野广阔,月色随着水波涌动,映照着大江东流而去。这两句写得意境极为宏大,辽阔的平野、浩荡的大江、灿烂的星月,这些宏大的意象被诗人熔于一炉,让人读之便感到一股子雄浑的气息。但是结合前两句,其实这两句写得这般宏大,正是为了衬托出诗人自己的渺小和孤苦伶仃,这种以乐景写哀景的手法,被诗人运用得出神入化。


  诗的后四句则是诗人的“书怀”。我的名声都是因为我的文章好,如今撤职是因为我年老多病。我这漂泊的生涯像什么?岂不正像这广阔天地间一只渺小的沙鸥。其实“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是诗人的反话,诗人确实是因为文章而得名,但是这并不是他之所愿,他有着远大的抱负,他希望自己的名声是因为政绩而非文章。而因年老多病被撤职更是如此,他被撤职是因为遭受排挤,而不是身体原因。而这些心中的不平和无奈,才有了最后的两句的悲怀。全诗虽无一字感伤,却让人真切地感受到了诗人的悲伤,感人至深。


  三、明清文人争论不休。


  这两首诗中,李白的“山随平野阔,江入大荒流”和杜甫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几百年来其实文坛一直都有争论。就像《石洲诗话》中便评价这两句“此等句皆适与手会,无意相合,固不必谓相为倚傍,亦不容区分优劣也”,但是在《诗薮》却说杜甫的这两句比起李白“骨力过之”。


  但杜甫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就真的碾压李白的“山随平野阔,江入大荒流”吗?在我看来,单从意境来说,两者确实难分伯仲,但是从其中蕴藏的情绪和所要表达的情感出发,无疑是杜甫的诗句更为打动人。对此,大家有什么见解?欢迎在评论区留言。


  江入大荒流上一句推荐文章5:李白诗寻踪⑧|从此便是异乡人——《渡荆门送别》诗歌背景

  文/马睿


  渡荆门送别


  渡远荆门外,来从楚国游。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月下飞天镜,云生①结海②楼。


  仍怜③故乡水,万里送行舟。


  ——静嘉堂藏宋蜀本《李太白文集》卷十三


  【备注】


  在其他版本中,①又作“深”,②又作“蜃”,③又作“连”。


  【今译】


  我乘船远行抵达荆门山,进入楚国故地。两岸高山渐渐消失殆尽,江面也开始像海面一般宽阔起来。月光映照在江面,像是天上飞落的一面明镜,硕大的云朵像是一座座高楼。依旧可爱的故乡之水,随舟万里送我远行。


  潘絜兹先生绘李太白像(马睿 临摹)


  唐玄宗开元十三年(725年),25岁的李白满怀国之心,辞别家乡,沿长江一路舟行,抵达荆门山(今湖北宜昌市)。


  荆门山,又称郢门山,位于今湖北省宜昌市长江南岸。西起宜昌市点军区艾家镇柳林村,东抵宜都市红花套镇渔洋溪村,绵延14.8公里,约4平方公里,海拔139.2米。山上并列有12座椭圆形山峰,依次为荆门山、仙人桥、游龙岭、将军帽、铜柱山、象鼻嘴、馒头包、执笏山、卧龙岗、双乳峰、神农鞋、女观山,合称“荆门十二碚”。


  荆门山一带很早就有人类活动,距今约7000-8000年的城背溪文化遗址,就位于山下的红花套镇吴家岗村,是迄今发现的湖北最早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存。该遗址出土的稻作遗存,是世界上最早的人工培植水稻之一。


  荆门山地形十分险要,郭璞在《江赋》中形容:“虎牙嵥(jié)竖以屹崒(zú),荆门閟(bì)竦而盘礴。圆渊九回以悬腾,湓流雷呴(hǒu)而电激。”陆游在《入蜀记》中也说:“过荆门十二碚,皆高崖绝壁,斩岩突兀,则峡中之险可知矣。”


  相传,此地由巫山神女峰飞来一头雄狮,由安徽黄山飞来一只猛虎,它们为争夺地盘,咧牙相斗,被大禹发现,抛出一根铁链把它们锁住。从此,狮虎各踞南北,俗称“青狮对白虎”。


  登临山巅的楚塞楼遗址,极目远眺,只见该山依江壁立,倚石迎空,山峦叠翠,雾气缭绕,时隐时现。俯瞰长江,但见百舸争流,苍鹰盘旋,渔舟唱和。南来北往,熙熙攘攘。忍不住让人高呼:“美哉,壮哉!”


  在第十二碚上,有一天然巨石,形如弯月,向前十一碚盖去,构成一座天然拱桥,人称仙人桥。桥下是仙人溪(原称柳林河),溪水到此汇入长江。每到洪水季节,因江水倒灌,天鹅背就成为一处天然港湾。


  史料记载,荆门山“在乌石铺,县南五十里,与虎牙逶迤相对,上合下空,有若门然。一名仙人桥,舟行至此,先避虎牙而南,而复避荆门而北,横流湍急,悬若千丈,非乘风奋楫,舟莫能进”。苏轼曾发出“夷陵虽小邑,自古控荆吴”的赞叹。


  因江山险扼,古人曾在山上筑城据守,使之成为“上收蜀道三千之险,下锁荆襄一方之局”的战略屏障,素有“川鄂咽喉”之称。既是长江上的一处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巴蜀和楚国的分界点,被誉为“楚之西塞也”。


  秦昭襄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率领10万大军攻楚,攻陷荆门山,楚军败逃西陵山中。为防楚军偷袭,秦军将山上的军营和民宅焚毁殆尽。大诗人屈原听闻荆门山失守,万念俱灰,遂投江自沉。刘禹锡在《松滋渡望峡中》中所写的“梦渚草长迷楚望,夷陵土黑有秦灰”,说的就是这件事。


  东汉建武九年(33年),割据巴蜀的公孙述为阻止刘秀入川,派遣田戎等人于荆门山与虎牙山之间架起一座浮桥,这是历史上第一座“长江大桥”。两年后,岑彭从津乡发兵6万,率战船直冲浮桥,顺风纵火,使桥楼崩坏,大获全胜。遂留下“西塞浮桥断,公孙霸业沉”之说。


  南朝陈宣帝太建二年(570年),北周军在荆门建安蜀城,西魏置荆门镇,由吕仲肃守卫。唐初,萧铣遣兵戍守荆门城。至唐末,古荆门城因长江洪水被淹,被称为淹洲坝,又名烟收坝、胭脂坝、淹子坝。坝西北江畔的五龙山,风景优雅,被誉称为“五龙烟收”,为宜昌八景之一。


  到了宋代,因夷陵(今宜昌)经荆门军北上襄阳的驿道贯通,行政及交通重心移次江北,荆门山的军事地位才下降。在仙人溪口,考古学家曾发掘出大量砖瓦、陶片、石臼、箭簇等文物,为后人展示了荆门山上一段段鼓角争鸣、刀光剑影的历史画卷。


  李白是蜀人,过此蜀楚分界之地,自己便彻底是异乡人了。心中不免感慨万千,触景生情,焉能无诗?!大笔一挥,遂成此诗。


  人生真的如同长江水,从喜马拉雅山脉发源,在阳光的温暖中,融化冰雪,汇成河流,汩汩流淌,就像纯净的童年;再到金沙江,在大峡谷由高至低,顺势而下,跳跃、迸发,冲劲十足,就像人的青春期;经过三峡,流过险滩,经历坎坷、磨难,水也变得浑浊;出了三峡,顿时一片开阔,走到了中游,水面宽了,流速却慢了,平和很多,不似之前那样水流湍急;过了寻阳江、扬子江,就是吴淞口,水天一线,水静波平,在太阳的照耀下,再次蒸发,变成雨露,如果有缘,再随风随云飘回喜马拉雅,百川入海,是消亡也是新生。这就是人生的轮回(濮存昕语)。


  李白在诗中,还为我们准确描绘了一个地理现象:我国地势西部高、东部低,呈三级阶梯状逐级下降,长江因此也分为四段,从青海玉树称多县(直门达)到四川宜宾称为金沙江,从四川宜宾到湖北宜昌(荆门山)称为川江,从湖北宜昌到江西九江湖口县为楚江,湖口县以下称为扬子江或吴江。船一旦进入楚江,江面便开阔起来,水流也趋平缓,故曰“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关于“云生结海楼”,历代注家都解释为海市蜃楼,其实并非如此。道理很简单:李白既然写到“月下飞天镜”,就说明他途经荆门山时正值夜间,不可能看到海市蜃楼。由于李白这句诗很出名,直到今天,艾家镇上还有一餐馆,名曰落镜滩。


  那么,“云生结海楼”到底是什么气象现象呢?


  据我所知,这叫堡状高积云,又称炮台云、城堡云,是在水平云底上呈现如城墙的垛状,顶部显示出积状云突起的高积云。空中出现这种云,往往是大暴雨的前兆,故而农谚有“天上城堡云,地上雨淋淋”的说法。


  从之前的富家子弟,到未来的一代诗仙,25岁的李白会迎来一场什么样的“大暴雨”呢?


  【简介】


  马睿,字为愚,四川江油人。四川省第六届劳动模范、中国李白研究会会员、绵阳市书法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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