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政府拟任命的新任驻华大使、前副国务卿尼古拉斯·伯恩斯


   美国第59届总统约瑟夫·拜登自元月20日进入白宫以来尚未接待过来访的外国首脑。


  他把“第一次”给了日本首相菅义伟。两人将在白宫举行战略会晤,重点是讨论中国及印太战略问题。


  对后者来说,这是史无前例的“殊荣”。


  在此之前,拜登政府外交、防务两大“重臣”布林肯和奥斯汀也将他们的外交首访秀,放在了东京。


  拜登政府不遗余力地将象征意味极强的外交资源倾注于日本身上,既是对前首相安倍晋三长期以来致力于推广印度-太平洋战略,逐渐将其提炼为一种新型的地缘战略思想,并最终使其成为美欧均认同和接受的一项具有高度针对性的现实政策的肯定,也是对深谙印度-太平洋地缘战略发展态势并早做预应的日本对协助美国在该地区实施印太战略能力和潜力的重视。


  对拜登政府对日态度的变化,安倍晋三最为敏感,并在稍早前的一次演讲中予以回应:“美国外交和安保战略上的重要地区移到了印度-太平洋。这意味着《美日安保条约》变得真正重要了起来。”


  这句话包含了两层涵义:美国的战略重点已经全面转移到印度-太平洋地区;日本将在美国的印太战略中扮演关键支柱角色。


  对于后者,拜登自当选总统以来其本人及其团队重要成员频繁与日方互动,并快速启动2+2战略对话及华盛顿首脑峰会,是重要表现。


  对于前者,拜登宣布将在今年9月11日前全部撤离驻阿富汗美军,以将其投入海外“其他优先事项”,其中包括“面对日益增强的、来自中国的激烈竞争”,是重要举措。


  与中国的“激烈竞争”显然已被置于美国对外战略的头号位置。继承了前任的特朗普政府晚期的定义,拜登政府将美国的所谓主要安全“挑战”明确排序为中、俄、朝、伊,并列在自9.11以来的战略重点——反恐——的前头,而中国又是所谓主要安全“挑战”中的“头号挑战”。


  至少直到特朗普政府执政前期,这一排序中,俄罗斯仍在中国前面。随着中美战略竞争的推进,形势产生了巨大变化,美国史无前例地将中国定义为其最重要的所谓“挑战”和“威胁”,并采取全面的战略以应对,其中采取各种不同策略和方式,开打“组合拳”,争取世界各国,推动组建全球对中全面战略竞争的反华遏华网络,是其中关键一环。


  处于最高层次、第一方阵的可能包括印度-太平洋地区的盟友日本、澳大利亚,地区关键伙伴台湾,还有刚刚脱欧成功的英国。


  其中,西太平洋的关键伙伴日本是重中之重,而印度洋和太平洋交汇处的澳大利亚也将是在军事上可以倚重的对象。


  其中日本由于长期作为美国的坚定盟友存在,并在政治、外交、军事及地理上扮演更重要角色,显然已成为美国在印度-太平洋地区最为倚重的对象——与拜登政府近期的外交攻势是相吻合的。


  台湾地区基于其地理位置、与大陆关系的特殊性及价值观“示范”作用,将被美国视为实施印太战略、与中国全面竞争的重要支点。


  英国作为美国二战以来特别是冷战中最坚定的盟友,在其脱欧之后,对美战略依赖增强,在主要目标一致的情况下,可能更热衷于成为美国正在组建的全球反华遏华网络的主要帮手之一。


  约翰逊政府比美国在欧洲的其他盟国对印太地区的地位认识更到位,认为印太地区“日益成为世界的地缘政治中心”,而且对于同中国的战略竞争,比它们更激进,英国将在未来几年将其工作重点放在印度-太平洋地区,将中国视为“最大威胁和挑战”,提出将扩大民主国家在印太地区的影响力,削弱中国对国际事务的影响。


  它料将在未来美国连接跨大西洋联盟及跨印度-太平洋盟友与伙伴体系、实施印太战略中扮演重要作用。


  处于较高层次、第二方阵的,以其在印太地区的准盟友印度打头、包括欧盟的北约成员国特别是德、法等关键国家、北美的加拿大、美国在印太的其他盟友国家——新西兰、韩国、菲律宾等国家。


  印度作为印度洋的主要国家印度,是美国实施印太战略必需拉拢的关键支柱。


  前特朗普政府为此下了很大功夫,在其任期两国关系迅速升级,特别是体现在两国连续达成重要军事协议、展开军事合作并推动形成高级别的“四方安全对话”——印太战略的核心机制之一。


  拜登政府已经轻松接受了这一成果,并将继续深化与印度的关系——其防长奥斯汀已完成对印访问,使其在印太战略中发挥与其地理方位相匹配的作用。


  印度在第二方阵中是头号国家,然而又不是第一方阵国家的主要原因是,依据其传统国策,它不大可能与美国正式结盟——很大可能是“心照不宣的结盟”,而且其国家定位和利益诉求决定了,它很难与美国在重大战略领域全面交集,比如它将继续保持与美国的战略对手俄罗斯的准盟友关系,并将继续奉行独立自主的外交政策。只有在与中国战略竞争和地缘政治对抗上,印美之间有诸多共同语言。


  欧盟的北约成员国及德国、法国等关键国家,强调欧盟作为主体的“独立主权”,其成员国的独特利益,在总体方针上与美国将保持战略一致,但不会无条件跟着美国走,因此将处于美国在印太战略中的相对次要地位。


  北美的加拿大及印度-太平洋地区的新西兰,都是“五眼联盟”成员、美国的关键盟友,但由于其国力较弱、军事力量不强,其中加拿大与中国相距遥远,因此其对美战略重要性次之。


  而韩国、菲律宾虽国力不够强,且有自己的利益诉求,“选边站队”不容易,但均有美国驻军,在军事和防务上对美具有战略重要性,在必要的时候,美国会施以强大压力,迫使其发挥与其盟友身份相匹配的作用,因此将其列入第二方阵。


  拜登政府明显加强了其对相关国家及欧盟的外交攻势。拜登本人首次参加了与欧盟的视讯峰会,而其国务卿布林肯到访布鲁塞尔参加北约会议,本月他还将重返比利时。


  布林肯在3月的北约会议上摆出老大国的“派头”,撂下“重话”:“美国盟友必须服务于美国的利益”,否则就是“在民主事业上开倒车”。


  处于第三方阵的,将是美国在全球的其他盟友及重要伙伴国家,比如以色列、沙特阿拉伯、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它们都很难选边站队,而且拥有自身利益,主观意愿不够强,与美国关系不够“铁”,与中国关系较为紧密,地理上不重要,或者实力不够大。


  总之出于种种情况,它们都将在美国未来实施印太战略并与中国全面战略竞争甚至次冷战中,扮演较不重要的角色,但又会成为美国拉拢的对象——成为广泛的对华“统一战线”成员,在某些关键议程上发挥道义作用。


  拜登倡议于今年举行的“全球民主峰会”将是美国拉拢并组建全球反华遏华新网络的重要工具和途径。


  处于第四方阵的,将是与中国关系紧密、与美国关系疏远甚至是对手的国家。它们可能是俄罗斯、朝鲜、伊朗及其他的潜在对象。


  对这些国家,美国的主要目标是防止其与中国结盟及结成紧密的合作关系,甚至对中国采取一边倒的政策,主要手段就是采取“胡萝卜+大棒”、既打压又拉拢的策略,迫使其在美国和中国之间掂量利害关系。


  拜登近期对俄的外交攻势和制裁举措,就是一个具体表现。他主动要求并进行了与俄罗斯总统普京的通话,对美俄关系正常化表示“有兴趣”,但在此次会谈中显然未能完全达成目标,因此继而施以“大棒”——签发行政令对俄实施新一轮制裁。随着美国与中国全面战略竞争的深入,美国围绕中国的伙伴国家的争夺战、拉锯战将愈演愈烈。


  对于西方组建反华遏华全球网络的图谋,外交部发言人实际曾多次指出,在全球化时代,各国利益融合日益紧密。要合作不要对抗,要团结不要分裂,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的共同意愿。一些国家深陷零和博弈思维、沉迷于对立对抗、逆潮流而动,在国际关系中以意识形态划线,试图拉帮结伙,搞小圈子,找一些兄弟壮胆,既不得人心,也不可能成功。


本文标题:全面展开外交攻势,拜登政府组建全球反华网络的四个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