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推荐文章1:天地有大美,生生不息

  《中国人的生活美学》 刘悦笛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秋卉草虫册 李迪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长春花鸟册 李迪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本组图片选自《中国人的生活美学》


  【著书者说】


  春日又至,葱茏的绿意让天地之美又蒸腾与热烈起来。


  四时的美感,仿佛在冬春交替之际显得尤为分明。实际上,四季变换、节气流转,不仅是斗转星移、时来景异,更蕴含着中国人的生命观、价值观和宇宙观,是植根于农业文明的生活之美,将中国人敬天亲地之生活美学渲染得淋漓尽致。


  庄子曾一语概括这种哲思——“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节气的确起源于自然,跟随着宇宙的律动和节奏,显现生命的盎然生机、生活的灿然活力,但节气更是文化建构,它是中国人对自然规律把握的结果,我们直到今天仍“原天地之美”地生活在节气当中。


  四时幽赏


  四季之美,在中国人的审美世界里尤为充盈。春秋冬夏,四时的变化与轮回,如环之循、如轮之转,组成了中国人的审美伦常。有趣的是,春秋观念乃是早于四时观念的,道理也很简单,因为春种秋收嘛:春种是新年的开始,秋收是旧年的结束。商代与西周前期,一年只分春秋两时,后来衍生出夏冬,说一个春秋即一年。古书中常说春秋冬夏,而不是按时节顺序的“春夏秋冬”,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较早给四季赋诗的,有南朝乐府民歌《子夜四时歌》,收录在宋人郭茂倩所编的《乐府诗集》里,属“清商曲辞·吴声歌曲”,相传是晋代一位名为“子夜”的女子所创制。现存75首,其中春歌20首、夏歌20首、秋歌18首、冬歌17首。


  我们各举一例,以春、夏、秋、冬四字各为开头。


  春歌: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夏歌:暑盛静无风,夏云薄暮起。携手密叶下,浮瓜沉朱李。


  秋歌:秋夜凉风起,天高星月明。兰房竞妆饰,绮帐待双情。


  冬歌:冬林叶落尽,逢春已复曜。葵藿生谷底,倾心不蒙照。


  谈完四季,再来说说时间。世界上主要的时间观大致有两种,一种是时间延展而勇往直前的“线性时间观”,另一种则是循环往复而永无休止的“轮回时间观”。英国汉学家李约瑟认为,中国时间观以广义的线性为主、循环为辅。然而其实,二者是结合的。


  从古至今,四季变换,中国人总在发出两种时间性的喟叹:一面是对春秋冬夏循环不已的喟叹,另一面则是对时光一去不复返的喟叹。这是由于,天地是永远的,一直存在于那里。时间是无始无终的。万物消失后会再出现,人生却不会再反复。就像某年桃花园的春夜,一旦逝去,就不会再回来。所以,中国人的诗词歌赋当中,就充盈着春江花月夜似的感叹:“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中国人的四时审美观,在明人高濂的《遵生八笺》里被归纳为“四时幽赏”,其中的春时幽赏就有十二条:孤山月下看梅花、八卦田看菜花、虎跑泉试新茶、保俶塔看晓山、西溪楼啖煨笋、登东城望桑麦、三塔基看春草、初阳台望春树、山满楼观柳、苏堤看桃花、西泠桥玩落花与天然阁上看雨。这种幽赏不仅仅是游玩观景,还有品茗饮食,其实是极其生活化的审美过程。虽然高濂所聚焦的是古杭州人的生活审美,如“苏堤看桃花”等,但这些审美样式,置之于古代中国社会,也未尝不可。


  草木缘情


  从大的天气来讲,春桃只能春看,花都是有花季的,“花事将阑,残红零落”就是桃花开败的四月了。这是大节气,而具体赏玩春桃,那就关乎小天气了。高濂还曾高妙地以美人之态来比拟:晓烟初破,霞彩影红,那是朝观桃花;明月浮花,影笼香雾,那是夜观桃花;夕阳在山,红影花艳,那是暮观桃花;细雨湿花,粉溶红腻,那是雨观桃花;高烧庭燎,把酒看花则最独特,那是火中看花了,在庭中红烛里边喝酒边赏桃花。


  有趣味的是,在古人吟诵的植物对象当中,桃花、荷花、菊花与梅花,恰恰是最多的四种花。所谓冬梅、春桃、夏荷、秋菊,这被吟诵最多的四花恰恰被分配在四季,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吧?花之美也是“四时之美”,季节变化催生花之造化,又何止四季变迁。日映花美,风动花轻,花之美随着朝暮风雨之变而变化。不同季节的花,擅长也不同,所谓“梅花优于香,桃花优于色”,也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说,梅花是独立寒冬的话,那么,春花对于审美者而言,则有太多的选择:迎春、春、丽春、醉春、剪春罗、练春红,都以春为花名;山茶、海棠、芍药、丁香、杜鹃、连翘,皆为古人所喜也。光就“优于色”之桃花而言,就有红桃、白桃还有紫桃这基本的三色,梁简文帝咏初桃诗云“初桃丽新采,照地吐其芳;枝间留紫燕,叶里发轻香。飞花入露井,交干拂华堂;若映窗前柳,悬疑红粉妆”,便描绘出春桃的色之美与美之色。中国人为何如此爱花?因为人间有“爱”,所以草木才“缘情”,赏花遂成“人间乐事”。


  现如今,中国人在各种新媒体账号上赏桃观菊、伤春悲秋,其实也是继承了古人的审美样式。在微博和微信上进行的日常写作,也好似传统文人的书法日课一样,融入了生活当中。一幅幅图像与所配的文字,也好似传统水墨画里面的书画合一。最难得的是,写微博、晒心情如采取了文学的春秋笔法,接近古代文人写四时以抒怀。踏花伤春、夏日消暑、远足悲秋、冬日幽居,亦是古诗中最常见的题材。中国人的四时审美传统其实从未中断过,难道不是吗?


  礼乐精神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这种中国式的宇宙观,其实呈现出来的乃是宇宙的生命节奏。这来自中国人早期的关联性思想,认定天地万物与人都是息息相关的。这种关联性宇宙观影响了日常生活,如准备食物与药物,对未来的占卜,婚姻中的契约,敬神、鬼和祖先,还有凭吊。中国古人极其敏感地在其中发现了律动感,这正是中国文化的审美精神。正如宗白华先生所总结:“四时的运作,生育万物,对我们展示着天地创造性旋律的秘密。一切在此中生长流动,具有节奏与和谐。古人拿音乐里的五声配合四时五行,拿十二律分配于十二月,使我们一岁中的生活融化在音乐的节奏中,从容不迫而感到内部有意义有价值,充实而美……中国古代哲人是‘本能地找到了宇宙旋律的秘密’。而把这获得的至宝,渗透进我们的现实生活”,这便形成了中国人独有的“生活美学”之千载大智慧。


  在春秋时期,孔子就提倡复兴礼乐相济之传统,孔门儒学始倡六艺之教,但更赞天为:“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至少自《礼记》成书年代开始,中国人就有了充分的宇宙生命意识:“乐者,天地之和”,“大乐与天地同和”,这无疑是把宇宙给音乐化了。与此同时,古人又将礼当作“天地之序”,大礼与天地同节,礼乐终究是合一的。所以,作为“乐的精神”的和、静、爱,就被看作“情之不可变”;作为“礼的精神”之序、节、中,则被视为“理之不可易”。而情与理,乃是相互交融与本然合一的,从而将“情理结构”深深地植入华夏文化心理当中。


  从时间的生生之妙观之,一方面,中国传统审美生活重在变与易的生生不息,亦即生命的变化无穷。《易经·革卦》观四时之变,“治历明时”,《易经·鼎卦》观空间鼎象,“正位凝命”。这两卦分别象征“时”与“空”,并阴与阳相推而变“生生之谓易”,共同构成了“时空合体境”。另一方面,中国传统生活审美还重在“变化于无为”,并在“虚”的层面直接与道、气和空的宇宙本体贯通。钱钟书先生曾论及“老子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虚无因应”,意指道家的虚无观念也是因时间观念而起,顺应自然无为而行的。老子应时,庄子更以顺邃时宜为美。


  中国古典“生活美学”,体贴于传统审美的生生之妙,其实就是在谱写一篇天地大作,我们可以将这本大书之命名为“生活与时间”。在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当中,中国人侧重审美性的享受,在对天命的顺应与应对之中,中国人又侧重宗教般的信仰,但二者又是彼此交织的,皆指向了境界性的自由与自由性的境界。这才是所谓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为大德的“天地境界”也。


  实际上,我之所以撰写《中国人的生活美学》一书,也是意在重新提倡中国人的“生活美学”传统——即重寻这种天地之间的“大美”:人美化天,天美化人,生生美意,美美与共!


  (:刘悦笛,系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推荐文章2:天地有大美,生生不息

  【著书者说】


  天地有大美,生生不息


  ——《中国人的生活美学》里的哲与思


  刘悦笛(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研究员)


  春日又至,葱茏的绿意让天地之美又蒸腾与热烈起来。


  四时的美感,仿佛在冬春交替之际显得尤为分明。实际上,四季变换、节气流转,不仅是斗转星移、时来景异,更蕴含着中国人的生命观、价值观和宇宙观,是植根于农业文明的生活之美,将中国人敬天亲地之生活美学渲染得淋漓尽致。


  庄子曾一语概括这种哲思——“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节气的确起源于自然,跟随着宇宙的律动和节奏,显现生命的盎然生机、生活的灿然活力,但节气更是文化建构,它是中国人对自然规律把握的结果,我们直到今天仍“原天地之美”地生活在节气当中。


  四时幽赏


  四季之美,在中国人的审美世界里尤为充盈。春秋冬夏,四时的变化与轮回,如环之循、如轮之转,组成了中国人的审美伦常。有趣的是,春秋观念乃是早于四时观念的,道理也很简单,因为春种秋收嘛:春种是新年的开始,秋收是旧年的结束。商代与西周前期,一年只分春秋两时,后来衍生出夏冬,说一个春秋即一年。古书中常说春秋冬夏,而不是按时节顺序的“春夏秋冬”,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较早给四季赋诗的,有南朝乐府民歌《子夜四时歌》,收录在宋人郭茂倩所编的《乐府诗集》里,属“清商曲辞·吴声歌曲”,相传是晋代一位名为“子夜”的女子所创制。现存75首,其中春歌20首、夏歌20首、秋歌18首、冬歌17首。


  我们各举一例,以春、夏、秋、冬四字各为开头。


  春歌: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夏歌:暑盛静无风,夏云薄暮起。携手密叶下,浮瓜沉朱李。


  秋歌:秋夜凉风起,天高星月明。兰房竞妆饰,绮帐待双情。


  冬歌:冬林叶落尽,逢春已复曜。葵藿生谷底,倾心不蒙照。


  谈完四季,再来说说时间。世界上主要的时间观大致有两种,一种是时间延展而勇往直前的“线性时间观”,另一种则是循环往复而永无休止的“轮回时间观”。英国汉学家李约瑟认为,中国时间观以广义的线性为主、循环为辅。然而其实,二者是结合的。


  《中国人的生活美学》刘悦笛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从古至今,四季变换,中国人总在发出两种时间性的喟叹:一面是对春秋冬夏循环不已的喟叹,另一面则是对时光一去不复返的喟叹。这是由于,天地是永远的,一直存在于那里。时间是无始无终的。万物消失后会再出现,人生却不会再反复。就像某年桃花园的春夜,一旦逝去,就不会再回来。所以,中国人的诗词歌赋当中,就充盈着春江花月夜似的感叹:“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中国人的四时审美观,在明人高濂的《遵生八笺》里被归纳为“四时幽赏”,其中的春时幽赏就有十二条:孤山月下看梅花、八卦田看菜花、虎跑泉试新茶、保俶塔看晓山、西溪楼啖煨笋、登东城望桑麦、三塔基看春草、初阳台望春树、山满楼观柳、苏堤看桃花、西泠桥玩落花与天然阁上看雨。这种幽赏不仅仅是游玩观景,还有品茗饮食,其实是极其生活化的审美过程。虽然高濂所聚焦的是古杭州人的生活审美,如“苏堤看桃花”等,但这些审美样式,置之于古代中国社会,也未尝不可。


  草木缘情


  从大的天气来讲,春桃只能春看,花都是有花季的,“花事将阑,残红零落”就是桃花开败的四月了。这是大节气,而具体赏玩春桃,那就关乎小天气了。高濂还曾高妙地以美人之态来比拟:晓烟初破,霞彩影红,那是朝观桃花;明月浮花,影笼香雾,那是夜观桃花;夕阳在山,红影花艳,那是暮观桃花;细雨湿花,粉溶红腻,那是雨观桃花;高烧庭燎,把酒看花则最独特,那是火中看花了,在庭中红烛里边喝酒边赏桃花。


  秋卉草虫册李迪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图片选自《中国人的生活美学》


  有趣味的是,在古人吟诵的植物对象当中,桃花、荷花、菊花与梅花,恰恰是最多的四种花。所谓冬梅、春桃、夏荷、秋菊,这被吟诵最多的四花恰恰被分配在四季,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巧合吧?花之美也是“四时之美”,季节变化催生花之造化,又何止四季变迁。日映花美,风动花轻,花之美随着朝暮风雨之变而变化。不同季节的花,擅长也不同,所谓“梅花优于香,桃花优于色”,也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说,梅花是独立寒冬的话,那么,春花对于审美者而言,则有太多的选择:迎春、春、丽春、醉春、剪春罗、练春红,都以春为花名;山茶、海棠、芍药、丁香、杜鹃、连翘,皆为古人所喜也。光就“优于色”之桃花而言,就有红桃、白桃还有紫桃这基本的三色,梁简文帝咏初桃诗云“初桃丽新采,照地吐其芳;枝间留紫燕,叶里发轻香。飞花入露井,交干拂华堂;若映窗前柳,悬疑红粉妆”,便描绘出春桃的色之美与美之色。中国人为何如此爱花?因为人间有“爱”,所以草木才“缘情”,赏花遂成“人间乐事”。


  现如今,中国人在各种新媒体账号上赏桃观菊、伤春悲秋,其实也是继承了古人的审美样式。在微博和微信上进行的日常写作,也好似传统文人的书法日课一样,融入了生活当中。一幅幅图像与所配的文字,也好似传统水墨画里面的书画合一。最难得的是,写微博、晒心情如采取了文学的春秋笔法,接近古代文人写四时以抒怀。踏花伤春、夏日消暑、远足悲秋、冬日幽居,亦是古诗中最常见的题材。中国人的四时审美传统其实从未中断过,难道不是吗?


  礼乐精神


  春夏秋冬、四季轮转,这种中国式的宇宙观,其实呈现出来的乃是宇宙的生命节奏。这来自中国人早期的关联性思想,认定天地万物与人都是息息相关的。这种关联性宇宙观影响了日常生活,如准备食物与药物,对未来的占卜,婚姻中的契约,敬神、鬼和祖先,还有凭吊。中国古人极其敏感地在其中发现了律动感,这正是中国文化的审美精神。正如宗白华先生所总结:“四时的运作,生育万物,对我们展示着天地创造性旋律的秘密。一切在此中生长流动,具有节奏与和谐。古人拿音乐里的五声配合四时五行,拿十二律分配于十二月,使我们一岁中的生活融化在音乐的节奏中,从容不迫而感到内部有意义有价值,充实而美……中国古代哲人是‘本能地找到了宇宙旋律的秘密’。而把这获得的至宝,渗透进我们的现实生活”,这便形成了中国人独有的“生活美学”之千载大智慧。


  长春花鸟册李迪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图片选自《中国人的生活美学》


  在春秋时期,孔子就提倡复兴礼乐相济之传统,孔门儒学始倡六艺之教,但更赞天为:“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至少自《礼记》成书年代开始,中国人就有了充分的宇宙生命意识:“乐者,天地之和”,“大乐与天地同和”,这无疑是把宇宙给音乐化了。与此同时,古人又将礼当作“天地之序”,大礼与天地同节,礼乐终究是合一的。所以,作为“乐的精神”的和、静、爱,就被看作“情之不可变”;作为“礼的精神”之序、节、中,则被视为“理之不可易”。而情与理,乃是相互交融与本然合一的,从而将“情理结构”深深地植入华夏文化心理当中。


  从时间的生生之妙观之,一方面,中国传统审美生活重在变与易的生生不息,亦即生命的变化无穷。《易经·革卦》观四时之变,“治历明时”,《易经·鼎卦》观空间鼎象,“正位凝命”。这两卦分别象征“时”与“空”,并阴与阳相推而变“生生之谓易”,共同构成了“时空合体境”。另一方面,中国传统生活审美还重在“变化于无为”,并在“虚”的层面直接与道、气和空的宇宙本体贯通。钱钟书先生曾论及“老子贵道,虚无因应,变化于无为”。“虚无因应”,意指道家的虚无观念也是因时间观念而起,顺应自然无为而行的。老子应时,庄子更以顺邃时宜为美。


  中国古典“生活美学”,体贴于传统审美的生生之妙,其实就是在谱写一篇天地大作,我们可以将这本大书之命名为“生活与时间”。在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当中,中国人侧重审美性的享受,在对天命的顺应与应对之中,中国人又侧重宗教般的信仰,但二者又是彼此交织的,皆指向了境界性的自由与自由性的境界。这才是所谓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为大德的“天地境界”也。


  实际上,我之所以撰写《中国人的生活美学》一书,也是意在重新提倡中国人的“生活美学”传统——即重寻这种天地之间的“大美”:人美化天,天美化人,生生美意,美美与共!


  《光明日》( 2022年03月14日15版)


  : 光明网-《光明日》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推荐文章3: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地球脉动:前所未见的自然之美》[英] 阿拉斯泰尔·福瑟吉尔著,人人影视译,人民邮电出版社2016年7月出版


  地球,这个蓝色的星球,昼夜不息地运转着,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俯瞰,地球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星球,然而是一个伟大的星球:因为自46亿年前诞生以来,不仅孕育了生机蓬勃的生命,还催生了光辉的人类文明。人类与其说要对地球感恩,还不如说对大自然心怀敬意。《地球脉动:前所未见的自然之美》这本书,以优美深刻的文字和精湛细腻的摄影作品,饱含深情地叙述了地球的辽阔与壮美。


  英国广播公司(BBC),历来以摄制生态自然类纪录片见长,其历时四年摄制的——《地球脉动》,通过先进的航空监测技术以及超高清的拍摄手法,用镜头记录下了地球上那些如诗如画、令人惊叹的神奇美景。本书是纪录片《地球脉动》的同名图书,从科学与艺术的双重维度,对地球进行了详细的多层描绘。书中,从纪录片中精选了400多张震撼人心的图片,记录了非洲动物的迁徙、茂盛幽深的丛林、复杂叵测的洞穴、雄伟险峻的高山等图景。需要指出的是:《地脉脉动:前所未见的自然之美》一书,不是同名纪录片的复制品,而是夹叙夹议,很多生态自然观进行了充分的表达,这和纪录片的“公共性”特征颇有不同。


  森林如同人体的肝脏,决定地球机体的健康。本书第三章“富饶丛林”中说道,森林并不是在地球的任何地方都会出现,而有着自身的环境需求。认识、了解森林,有一个基本概念,就是“森林线”。概括地讲,森林线是山地森林上限连续不断的森林分布界线。超过此界线,被适应高寒、风大的高山灌丛和草甸所替代,森林线在低、中纬度的高山上明显。而决定森林线的有许多因素,其中温度、水分和风起着重要的作用。一般树木正常生长所需温度在0℃~50℃范围。在此范围之外,乔木的生命活动将受到限制。在高山之巅,由于温度过低或低温时间太长,乔木就很难生长。有些原是乔木型的树种,也可能变成为灌木型。


  森林是一个如梦如幻的多彩世界。加拿大是森林覆盖面最多的国家之一,本书中指出,加拿大丘吉尔港附近的森林线上,北边是北极的苔原,南边则是稀稀拉拉、杂乱丛生的小树。如果往北走,则是皑皑白雪,但是往南走,树木会变得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密,在大约40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上,生长了繁盛茂密的森林,全球三分之一的树木生长在这里。没人能算清楚在那片大地之上,到底有多少种树、多少棵树。世界各地的森林,都有各自的形态,并且每一座森林都有自身的特色。


  人类和树木比较,无论是在生长的高度、生存的时间长度方面,都无法相提并论。如,世界上最高的树,是美国加利福尼亚的一棵红杉树,高度达到112.8米;世界上最古老的树,同样位于加利福尼亚,一棵名为狐尾松的树,已经存活4700年,比埃及金字塔的历史还古老。地球上,平原覆盖了四分之一的面积。丰饶、广阔无垠的土地,则依赖牧草提供养分,而草原又供养丰富的野生动物群。除了南极洲和北极洲外,各大陆上都有草原,从炎热的非洲大草原延伸到寒冷的北极苔原,从一望无际的北美大草原到高茎草丛生的南美潘帕斯草原,从肥沃低洼的印度冲击平原到中国青藏高原,草原都是生态环境的平衡者。尤其是中亚,拥有全球三分之一的草原。无垠的草原,也是地球上的物产富饶之地,集聚着庞大的动物群落。本书中谈到,150万头的牛羚“集结”在东非的塞伦盖蒂草原,多达200万头的驯鹿在北美苔原生存,而在蒙古大草原上,则有200万头“漫步”的羚羊。从统计数字上来看,草原上的野生动物种类多、数量多,但是草原生态也非常脆弱。目前,人类在建设自己的家园之时,同时也要保护好草原。若草原环境遭到破坏,人类也无安宁之日。


  与平坦开阔的草原相对应的,则是雄伟的高山。地球上的山脉无数,但是每条山脉都有不同的特征,这是地质演化的原因造就的。尤其是喜马拉雅山脉,拥有很多世界之最:最高的山、最高的走道、最深的山谷以及生存在海拔最高区域的动植物。本书中认为,“喜马拉雅山是地球上最宏伟的景观”。地球上的屋脊,在古老的过去则是一片汪洋大海。在恐龙独霸地球的时期,印度板块在南半球自由漂移,大约7000万年前,它越过赤道,最终和亚洲大陆相撞。随着印度板块继续向北推进,两块大陆的边缘相互挤压并重叠,最终形成喜马拉雅山脉。喜马拉雅山蜿蜒曲折,囊括了两块大陆古老的岩石,而更多的则是曾分隔印度板块和亚洲板块的特提斯大洋的沉积岩。读完《地球脉动:前所未见的自然之美》,掩卷沉思,可以充分感受到地球上的任何角落,都可以看到动人心魄的美丽。在群山之巅、在茂密的森林、在奔腾的江河、在浩渺的海洋,大自然都展示着无言的魅力。当前,人类工业化进程在迅速推进,地球之美也受到人为的挑战。留住地球之美,其实也是在严守人类的生存底线。


  《中国科学》 (2016-12-02 第6版 读书)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推荐文章4: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我长期生活的南方有很久未下雪了,至少已有几年未下过大雪,因而常引起我对大自然的美丽雪景的回忆:大地白雪皑皑,山上银妆素裹,水面结着薄冰,实在美极了,美得有点炫目。


  随着我无边的遐想,我的眼前仿佛现出两幅绝美的瑞雪图,并有绝妙的诗词做描绘。一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二是柳宗元的《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多美的雪景、多美的大自然,确实分外的妖娆,然而,千山之野不见鸟,万径之道不见人,无边旷野,毫无喧嚣,万籁俱寂。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著名思想家庄子的一句经典名言突然跃入在我的脑际。也许,2000多年前的庄子正是因欣赏到如此美丽的雪景,才引起他对大自然深深的感悟。大自然就是“天地”,无比美丽,十分玄奥,虽有大美,却从不自言,更不自夸自炫。春天,细雨蒙蒙,润物无声;夏季,和风轻拂,朝阳似火;秋日,金色满园,硕果累累;冬时,大地静谧,冬山如睡。一年四季,循环往复,有序运行,从无偏差,天地之间有大美,却从不言说。


  古人云:“至道之深,窈窕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天地之间、自然世界、茫茫宇宙有很多的“至道”,然而从来“不言”,保持着其特有的静默,耐心等待人类去探索、去发现。如牛顿从树上苹果的落地而发现万有引力定律,瓦特从热水壶盖的跳动而发明蒸汽机,阿基米德从浴缸水的流出而发现浮力定律,等等。


  其实,人也有自己的一片天地,那片天地就是人的内心、人的心灵。许多的人在平凡的岗位默默的工作,无私的奉献,执着的坚守,关爱他人,与人为善,心灵之中有大美。这种大美是平淡之美、朴素之美,“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推荐文章5:夜话丨蒋勋: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大自然真的可以治疗我们,可以让我们整个繁忙的心情放轻松,找回自己。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节选):蒋勋


  受伤的时候、觉得太过忙碌的时候,或心情烦闷了,不如去大自然走走。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大自然真的可以治疗我们,可以让我们整个繁忙的心情放轻松,找回自己。


  几个月前的秋天我去了山里小住,到了晚上举目眺望,视野之内只能零星看到几处住家幽幽有暖光。白天我搬来木板凳对着山坐着看书,摘下成熟的南瓜和红白萝卜,听不知名的鸟儿叫。


  晚上似有萤火虫,站得离屋子远一点抬头看,铺天盖地壮阔又瑰丽的星空,星星们数以百计越来越多,绕过了那层深蓝色的窗纱,像青春期的少年热情而害羞。


  仰头仰得久了,就大脑放空,感觉自己似尘埃飘浮在这茫茫宇宙中。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生活美学最重要的,是体会品质。现实生活当中最大的矛盾,是我们离开了农业社会,离开了手工业社会,食、衣、住、行里很多东西是大量量产而来,工厂里量产的东西很少会有“人的关心”在里面,因为它“太快速了”。


  慢慢来,才比较快。


  美是一种选择,甚至是一种放弃,而不是贪婪。


  当许多东西在你面前时,你要有一种教养,知道自己应该选择其中的哪几项就好了。


  住也是一样,我们看到很多人的家具、摆饰非常昂贵,堆到家里几乎没有空间。其实可能少,才会变成一种美。


  心灵上真正的荒凉来自太多的快感,就是你不断地在口味上刺激自己吃到饱,在衣物上满足,或者在居住条件上买更昂贵的房子,不断地投资赚钱,其实这种爽的感觉未必是美感,而是快感。


  有时候,美感,反而是在大家都快的时候,你慢下来了。


  我常常会觉得一个朋友经过五天繁忙的上班,一直在赶路、挤在车队当中、耗在塞车里,那种烦躁、焦虑你绝对可以了解。等到周末了,停不下来,可能会急着一直跟自己的配偶、孩子商量说:“我们要到哪里去?我们今天可不可以出去玩?”可是玩也玩得很匆忙,然后可能又是一肚子气。


  在这个时候我就会觉得,也许“悠闲”两个字变成非常值得我们去重新反省的一个美学品质。


  我们不要忘记“悠闲”这两个汉字,“悠”的底下是指心灵的状况,是一个跟自己心灵的对话过程。《诗经》说“悠悠我心”,如果速度快到对外在环境都没有感觉,就不是“悠悠我心”了。“悠悠”也有慢下来的意思,因为慢,你才会有心灵的感受。


  “门”当中有一个“木”,也是“闲”,你多久没有在家门口的那棵大树底下靠着、走一走路、乘凉,觉得树荫很美?


  “悠闲”两个字都在提醒我们,不一定要跑得很远,可能就在你家门口就能有所感受,但重要的是心境上的悠闲。悠闲,是先把自己心灵上的急躁感、焦虑感,转换成比较缓慢的节奏。


  在我们把自己行动的速度放慢之后,会有不同的感受从心底生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当车子开得飞快,在高速公路上笔直地从A点抵达B点时,错过了生命中多少丰富的事物?


  我常常跟很多朋友说,其实人的一生最长的A点到B点,就是从诞生到死亡。如果从诞生到死亡是一条笔直的高速公路,那么我宁可慢慢地通过,或者甚至放弃高速公路,我去走省道或迂回的山路,这样是不是可以看到更多的风景?我的生命可以拉到更长的距离。


  在每一个过程当中,其实都有你生命应该停下来浏览、欣赏、感受的事物。


  朗读者:王湛琦


  简介


蒋勋﹙1947年-﹚,知名画家、诗人与作家,著有《蒋勋散文》《汉字书法之美》《蒋勋说红楼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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